第432章 未知恐惧

麒心宗内,弟子们的惊恐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他们先是愣在原地,随后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推动,轰然间化作一股逃命的洪流,向着山谷的出口狂奔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对未知恐惧的绝望。

“宗主,局势危急,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位年轻人,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慌乱,他紧紧拽住老者的衣袖,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老者却仿佛被抽离了魂魄,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心中翻涌着无尽的疑惑——究竟是谁,能在这重重隐石构成的天然屏障中,窥视到他们的藏身之所?这份不安,如同黑夜中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房,令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宗主,敖同武皇已近在咫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天空中,一抹青衣如鹰击长空,敖同武皇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那双锐利如剑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下方的二人。

就在这时,老者非但没有选择逃离,反而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指向了身旁的年轻人,声音颤抖却坚定:“是你!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只有你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这里被隐石环绕,即便是武皇的神识也难以穿透,除了你,还有谁?”

年轻人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河,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复杂,有恐惧,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揭露后的绝望。“宗主,您怎能如此怀疑我?我自幼跟随您,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掩盖不住心底的慌乱。

老者冷笑,那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已从年轻人的细微变化中捕捉到了真相的蛛丝马迹,心中那份怀疑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扑灭。“告诉我,为何背叛?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

敖同武皇的身影此时已凌空而立,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他的气息如同实质,压迫得下方的二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老者深知,逃,已是奢望。

而那位年轻人,面对老者的质问,脸上的恐惧与惊慌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得意。“宗主,您永远不会明白,欲望的力量有多强大。我为的是什么,您永远不会懂。”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刻,山谷内的风似乎也停止了呼吸,只留下敖同武皇那冷漠的目光,以及老者心中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刻,老者心如明镜,彻底洞悉了真相——麒心宗的秘密据点,正是他无心之下泄露的天机;而那敖同,也正是他无意间引来的狂风巨浪。这一切的祸根,皆源自于他,如同冬日里不经意间洒落的一片雪花,却引发了春前的一场暴风雪。

“老朽啊老朽,你可知我忍你多时?”一位年轻人,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想当年秦家尚未有武王坐镇,你便如惊弓之鸟,躲躲藏藏,究竟是何等恐惧让你如此失态?宗主大人,岁月不饶人,您也该是时候卸下这沉重的担子了,何必还要死守着那宗主的宝座,让众人心生寒意呢?”

年轻人对于老者的隐居计划嗤之以鼻,曾多次试图劝阻,却都被老者的固执所挡。然而,今日,他仿佛看到了命运的转机——只要老者一去,他,作为武灵巅峰的强者,便能顺理成章地接管麒心宗。

更何况,他还知晓宗门内隐藏着足以助人突破武王境界的神秘资源,到那时,他将成为麒心宗真正的主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老者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怒意与绝望交织的光芒:“你以为,背叛我,就能轻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以为,敖同那厮会如你所愿,赐予你梦寐以求的权力?真是天真至极!”

年轻人闻言,目光转向天空中那位身着青衣、高高在上的武皇敖同,心中期盼着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敖同的面容如同寒冰,语气淡漠:“你将命丧于此,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但你的牺牲将为正道增添一份光彩。我会为你立碑,让后世子孙铭记你今日之举。”

这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进了年轻人的心脏。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终点。

“去你的梦想吧!”老者怒吼一声,体内灵气沸腾,凝聚成一拳,如同火山爆发般轰向年轻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年轻人的身体如受重创的落叶,摇摇欲坠,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

“好了,怒气已泄,是时候上路了。”敖同的声音依旧平淡无奇,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戏剧。对他而言,既然已找到麒心宗的宗主,那么这个年轻人便如同一片落叶,失去了所有价值。

老者虽然手刃叛徒,但心中却满是不甘与无奈。他深知,面对武皇敖同,自己已无任何生还的可能。于是,他抬头望向苍穹,怒吼一声,将所有愤怒与不甘凝聚于一拳之中,向敖同轰去。

一道璀璨夺目的灵气拳印划破长空,直指青衣武皇。然而,敖同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凝聚了老者全部心血的灵气拳印便如同泡沫般瞬间消散。

紧接着,敖同同样举起拳头,朝着老者猛然轰去。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老者的身影在拳风中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道虚无……

在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际下,山谷的宁静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撕裂。他,那位老者,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仿佛目睹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嘴唇翕动,只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他……他竟能追踪至此?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