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哀叹一声,只能让陆清婉好自为之。
若非这外甥女更像她,她也不会如此疼爱。可真的像她,也的确似常嬷嬷说的那般执拗倔强,说再多废话也无用的。
陆清婉笑眯眯打量着姨母,“你虽然跟随长公主离开了宫中,可再陪殿下回去,也是能够见到的,心中就不后悔?”
那位的身份更敏感,陆清婉只能隐喻地说。
姨母瞪她一眼,“做什么白日梦?多年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何况如今我也人老珠黄,比不得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嗲嗔会讨好,早已没了我的位置。”
陆清婉却不认同,“这可说不定,太容易到手的,反而更不珍惜。似姨母这样转身就走,他恐怕会惦记一辈子。”
事情似乎说到了点子上,姨母翕动下嘴,还是把心里话给憋了回去,“那人的心思更阴沉,但凡去猜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她看向了陆清婉,“如今我心中一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平安度日,与他闯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待我去见你母亲之后,也能挺起腰板说话了。”
“怎么话题越说越伤感?明明要过年了,是喜庆的事……行了行了,我再也不问了。”
陆清婉知道闯祸,戳中了姨母的伤心事。
她连忙转移话题,问起了常嬷嬷,“我觉得她是宫里派的,是那位的人么?”
姨母点了下头,“你可以与她交好,请她帮忙,但涉及到皇位之事,一个字都不要乱说,更别透了温陌寒的底。”
陆清婉啧啧几声,“他的底,海底深。”
包括现在她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她总在幻想,会不会哪一天又出一个风靡大梁的人物,温陌寒告知她“那就是我”?
姨母当然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真是不知如何说你,我要继续吃素念经,保佑你平平安安了。”
陆钰凝已经带着严思慧和侍女将旧香炉更换,也为之前布置的香处更换了香。
长公主与温陌寒估计还要再聊半晌。
姨母便问了问与陆钰凝要订亲的张家小子什么脾性。
陆钰凝不好意思说,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此时怎么看都好。
陆清婉直截了当地道:“是个简单的人,不复杂、不油滑。这是好事儿,但也容易吃亏。不过那性子,钰凝嫁过去倒不会受苦受罪,是个不错的人家。”
陆钰凝笑道:“我也不求过得有多富贵,倘若能嫁给他,已经知足了。”
“倒是个安稳的姑娘,没有那么浮躁的心。”
姨母对陆钰凝的印象还不错,“早些离开陆家也是好事儿,至于你姨娘,给足了银子压箱底,其余的千万不要多插手。”
陆钰凝立即福身答谢,“钰凝知道了,谢谢姨太太提点。”
几人聊了片刻,都在好奇长公主和温陌寒在说什么?居然说了这么久?
长公主此时对着油盐不进的温陌寒也甚是头疼,“……该说的我都说了,他就对你这么一个要求。你如今已经要成家,不再是孤身一人,你要想想清婉往后在凤都城内怎么过?你娶她为妻,可不是让她陪你一起去阴曹地府的。”
姨母哀叹一声,只能让陆清婉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