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陈少平去监狱探望张三川，张三川只对陈少平说了一句话：“好好读书才有出路！”

从此以后，每一年的春节，陈少平都会带着礼物去张三川家。

学生时代没有多少钱，陈少平就抱只自家养的鸡去，而且送点火腿腊肉，这一点要感谢陈少平有一个特别明事理的母亲。

那个时候，陈少平弟妹三人都在念书，家庭经济条件很差……但陈少平的母亲李玉芳从未吝啬过，并且一直告诉陈少平“张三川是为他挡了灾！”

后来陈少平工作了，有了工资，手头宽裕了，逢年过年都是买米买油，或者直接给钱……

“三川，这么多年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陈少平找了一家隐秘性好，菜品不错的馆子坐了下来，两人边吃边聊。

“刚进去的时候不习惯，非常不习惯，在里面基本没有人把人当人看！”张三川喝了一口酒，声音低沉，继续说：

“新人在里面是最难熬，几乎每天都被打，被管教打，被狱警打……”

说话之间，张三川指了指自己的眉骨，陈少平看了过去，就发现了里面有一条疤，张三川继续说：“被铁制的皮带扣打断的，如果再下来几毫米，眼球就爆了！”

陈少平心中一阵酸楚：“三川，这些年你受苦了！”

“不过也没什么，熬过了半年，大家也算是熟悉了，也就相对平静了……”张三川喝了一杯酒，神情平静。

相较于陈少平，张三川看上去更成熟，也更冷静。

“说说你吧，我听我爸妈说，你现在过得不错，当上领导了！”

张三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陈少平苦笑着摇摇头：“三川，公务员是考上了，对于农村人来说，这是端上铁饭碗，前途无量，但只有真正端起这个铁饭碗才知道，里面的种种尔虞我诈……”

陈少平并没有说自己被发配的事，毕竟好三川张三川刚刚出来，需要重新提起对生活的希望。

“看来每一行都不容易……”张三川点点头，“那些看守我们的狱警，上一周休一周，上班的七天时间，就跟我们没有区别，手机不能带，决不能离开工作岗位一分钟，上厕所都要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