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平微微点点头,目光看向了摊贩代表们,肩膀上包裹着白纱布,身材魁梧,但面色因为受伤而变得惨白的张斌。
在他的身边分别坐着几个面色凄苦,身体部位都有着不同程度残疾的中年男人。
他们看见陈少平走了进来,脸上都有惶恐之色,身体做得笔直僵硬,惴惴不安起来。
他们都是底层最普通的老百姓,是很害怕跟官场中人打交道。
往日里就是一个城管队长或者办公室主任就足够让他们的心惊胆战了。
如今是直接面对县长,他们心里本能地产生了畏惧。
尽管,他们都是受害者,而且是受了很大的损失:如果每天早上县一中门口的临时地摊不能继续经营下去,那么他们的生活都会成为问题。
他们都是残疾人啊,生存空间本来就面对巨大的压力!
但是,他们在面对县长的时候,内心依旧是无比的惶恐、紧张,却已经做得笔直,咬着牙,神情紧绷绷的。
在紧张、惶恐之中露出一副倔强来。
目光却不敢与陈少平对视。
他们都是底层最善良,最朴实的人,如果不是生计所迫,他们哪里敢来政府门口闹事,更不敢和县长面对面坐着谈条件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张斌的肩膀被烫伤,伤口虽然在医院处理过,但剧烈的疼痛一时间无法消除。
那种如同刀割一般的剧痛,让张斌整个人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张斌,能坚持吗?我看你状态不太好啊!”
县长陈少平注意到张斌的情况,开口问了一句。
张斌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县长竟然知道他,并且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我,我没事……”张斌结结巴巴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