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还未高兴小半日,又被她这相公的惨样惊呆了。
张婆子瞧着她那不情愿的样子,狠声道:“你生是我杨家的人,死是我杨家的鬼!把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心思收起来!你若是以为能学乔氏那贱人,能逃离我杨家,趁早断了那心思。你只是一个小妾!要不要发卖了你,还是我和你相公说了算!”
柳氏惊醒了过来,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浮起讨好的笑意:“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太过心疼相公,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乔姐姐也太过份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她倒好,宁愿便宜了外人,坐着两辆马车跑了,也不顾及一下咱们。这,可要怎么回去?”
杨老头开了口:“你妹子呢?她不是攀上了个百户,这是攀上富贵了,连亲爹亲娘都不要了?”
杨健用好的那只手,从腰带里摸出几文钱出来:“咱们到茶馆里略坐坐,合计合计。”
待杨健将事情说了一遍后,杨老头和张婆子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接到消息办了手续后,只想着要让女儿给足盘缠,让他们回去。
哪知道如今女儿是个这样的景况?
“那可怎么办?没有银子,咱们也回去不了。”杨老头急了,“莫不是要让咱们一路走着乞讨回去?”
他又看一眼杨健,更是唉声叹气。
杨健心知肚明,这是他这老爹在嫌弃自己呢。
自己已经断了一只手一只脚,挪一步一栽歪。走着回去,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事实上他这些日子都是靠乞讨度日,他那五两银子还藏在那破庙里,不敢动分毫。
由于他识字,那破庙所在村子的村人怜惜他,让他在破庙教娃儿识字,他们给他供点饭食,还给些铜钱。
连草药也有好心的村人供给,因此他到底是艰难地活了下来。
这次大赦天下的消息一出来,他便请求村人把他带了过来,原想着去关押流放犯的地方,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
他虽然有五两银子,但是,想要回去,这路费远远不够啊!
“你们身上可有银钱?”杨健艰涩地问出口。
杨老头两眼一瞪,没好气道:“我们哪儿会有银钱?能从哪儿得到钱?就连到这儿,我们都是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