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潜反应不及时,曹学海已经将桌子搬到榻边,上面放好笔墨纸砚。
祝明月早就挥一挥衣袖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曹学海:“潘郎君,请!”
潘潜愣住,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去食肆吃饭,期间与人产生争执。跑出来被段晓棠家里的小娘子救回来敷药。
敷药后见到段晓棠的表姐祝明月,然后拖着伤腿写稿?
事到眼前,容不得回避。
是随意写上一二字,敷衍了事,将事情推却。还是拖到杜乔下衙回家,逃出生天。
大纲几页纸,只有第一页是正经话。
那首临江仙,潘潜反复诵读多次,倒背如流。
另外两句更是振聋发聩。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英雄造时势,时势也造英雄。
先人已故,无论谁为正统,那些人都是英雄。
想通这一节,潘潜豁然开朗,即刻下笔。
曹学海在一旁看着,肃然起敬。读书人脑瓜子真不一般,说写就写,半点不停顿!
哪像他们这些大老粗,别说写文章,写字都磕磕绊绊。
正屋这边女人们收拾齐整,骑马驾车出门,临走时祝祝明月交待曹学海,“好好招待潘郎君。”
曹学海:“是。”
等人都走了,潘潜方才问道:“你似乎很怕祝娘子?”
曹学海嘴硬,“这是尊重。”
试问家里人,谁不怕祝明月。曹学海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就摸清楚谁才是说话管用的那个人。
哪怕段晓棠和祝明月起争执,最后的赢家也是祝明月。
试问连他家校尉都怕的女人,还不只一个校尉,庄旭也很忌惮,敢随意忤逆么。
潘潜不知写了多久,文章告一段落,方才抬起头,动动脖子。
他脚上有伤,曹学海送来的就只有白水和糕点。
潘潜饮下一口水润润喉咙,拈起一块糕点填填空落落的肚皮。
曹学海隔得远只看见纸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字,“潘郎君,写完了?”
潘潜:“刚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