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气道:“突厥通常秋季南下。”当谁没戍过边呢。
去年秋天并州大营确实抽不出兵力,只能从洛阳调兵平乱。
但洛阳兵显而易见把事情搞砸了,成人人皆知的烂泥塘。
并州大营不愿意下水,只加强与三郡接壤之地的巡逻,让乱兵不能北上。
范成明琢磨的一番昨日河东本地人士的态度,既害怕两卫如先前洛阳骄兵一般蛮横,在当地作乱。
又期待他们赶紧北上,和反贼拼过你死我活。
范成明要敲地方竹杠,当然好生打听过先前洛阳兵的做派,既要拿好处,又不能结下死仇。
梳理一番来龙去脉,范成明只能感慨,幸好河东几个大世家腰杆子硬挡在前头,不然真被祸害成又一个绛郡。
吴越薛曲自知胳膊没能长到管到并州大营里,只能转移话题。
薛曲:“几个贼首呢?”
这些资料在长安就摸透了,背得滚瓜烂熟,无非到了河东,看看有没有老人伏诛,新人冒头。
段晓棠:“都没有军旅背景,但排位靠后的几人,曾在郡县做小吏。”
段晓棠的关注点在时人看来有些奇怪,乱兵不需要专门从军,学习军旅知识。对地方豪强而言,有坞堡有庄丁,从小就生活在半农半军的环境中。
至于在郡县为吏,更不足为奇。扎根地方的豪强士族,千里做官未必是好事,还不如在家乡做小吏日子舒服。
余项明担当右屯卫的发言人,“大小贼首十余人,几经更迭,自叛乱兴起以来,核心唯有两人,隗建柏游景焕。”
“隗氏扎根绛郡百余年,家中积累土地数百顷。游氏则是新迁入当地两三代人,祖上任职县令。”
豪强士族,就是二人的底色。
时至今日,再无人去深究,这一场叛乱的根由从何而起。
陈彦方进来通禀,“世子,河东输运粮草的人来了。”
吴越侧头,范成明站起来,兴奋道:“我去迎接河东父老。”
叫上庄旭,亲去营门口接应粮草。
范成明亲热喊道:“裴郡尉。”
裴子晋:“范将军。”
范成明介绍道:“这是庄三,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在营里挂个校尉的职,管着后勤辎重。”
裴子晋:“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