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璎珞将用浆糊粘合在一起的粗糙档案放在庄旭面前,手指着具体的类项,解释道:“除了钱帛,这一笔交易,还有二百匹粗布的进项用来冲抵右武卫制衣的损耗。应该是账本抄录时漏记了。”
右屯卫提供了原材料,右武卫全靠庄旭一张嘴下订单,布料和工钱都是祝明月先行垫付。
看着眼前的茫茫账本,问道:“右武卫制衣的账册在哪儿?”
坐在末尾的一人回应道:“在这儿。”
赵璎珞将账册接过来,从后往前一页页快速翻找,没翻几页找到二百匹粗布的进项。“就是它。”
庄旭点点头,表示认可,“那就没错了。”
赵璎珞:“笔给我。”
林金辉连忙将毛笔递过去,赵璎珞接过提笔在方才的账册上添上二百匹粗布,与原本稍显稚嫩的笔迹形成鲜明对比。
账本上的内容不是想加就加,想删就删的。为了确保严谨性,赵璎珞解下腰间荷包,掏出一枚私印,对着哈一口热气,将残留的印泥化开,重重地按在修改过的地方,残缺不全但勉强能看出轮廓的‘赵璎珞’三字落在上头。
元德寿将一切看在眼里,暗道比他们在南衙做事还谨慎几分。
误会已经解决,赵璎珞没有坐回原位,走到门口交代,“拿一盒印泥过来。”
万一再发现错误,她能及时勾画掉。
幸好到中午时分,没有再发现其他纰漏。
众人休息一阵,暂停对账去吃饭。
赵璎珞回到办公室,“把账本拿来。”
他们记账的办法和外头流行的不一样,为了给两卫一个交代,必须转化为普通格式,重新抄录一本。
自用的账本更加精炼简单,不比两卫层层叠叠摞出好大一堆。
赵璎珞检查过账本,没有记错。“兴师问罪”道:“丁册谁做的?”
一个怯生生的小娘子站出来,声如蚊讷,“赵娘子,是我。”
赵璎珞心里过一圈,人事安排、笔迹都对的上,不存在顶包的可能。
冷静道:“瓷器尾货交易项漏记二百匹粗布,扣你这个月一半奖金,长个教训,下次仔细些。”
“是。”对方接受处罚,并暗自庆幸赵璎珞没有大发雷霆将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