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收集食物,为了寒季做准备,纪朗不确定他们还有时间和功夫烧砖,毕竟这么大的院子,连烧窑到铺好,怎么着也得十来天。

还是先商量一下吧。

早饭是一大锅加了菌子和竹笋的鸡杂汤和煎到金黄酥脆的土豆饼,又鲜又香的鸡杂汤配着焦脆的饼子,吃的纪朗差点忘了正事。

“有个事情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纪朗出声,最后一口汤也下了肚。

沉迷于鲜美的鸡杂汤的众人抬头,“什么事?”

“我今天看了一下院子,觉得雨季的时候可能院子还是这样的话,就完全没办法待着,所以我想了两个办法,第一个有点费事儿,我想再烧几窑砖头,把院子铺一层砖头,然后挨着墙挖一条出水沟,这样把院子里的水引出去,但是这个办法我算了算时间,得耽误十来天,第二个办法就是先不铺砖头,就像是现在一样,铺一条小路出来,当然出水沟我还是会挖,就是院子里其他地方基本上是去不了的......”纪朗话音还没落,大家都表了态。

“第一种吧,都铺上大家平时方便。”

“也耽误不了什么时间,晚上的时候和泥打模子,早上进窑,只要有人看着火就行。”

“对啊,又不耽误白天的事情。”

“铺的时候小朗你喊我们,你说怎么铺,大家一起来,还能快些。”

“有架子车,挖的土和用的柴火都好弄回来,不费事的。”

纪朗对这个答案也算是早有预料吧,这群人很懂得压榨他们自己。

风季就在这场大雨之后来了,本来大家就没慢下来的脚步更快了,白天的时候很少能看到青九他们,有时候纪朗还没醒他们就走了。

尤其是西十,白天出去寻找猎物,打猎,下午饭后还要出去一趟,有时候是去打柴,大部分时候则是会背着一些野菜和果子回来,也不用别人帮忙,背回来就自己洗干净切片,拿着针串上线一片一片的串起来挂在院子里的架子上风干。

这办法还是砾想出来的,风季虽说也不是每天不间断的刮风,但是有时候就会莫名的起风,有大有小,院子里晾着的东西被吹的乱七八糟的,砾就想到以前在部落的时候是用草杆上扯下来的细丝固定食物,那他们现在有针线,也可以拿来用,还更方便,纪朗就刷了很多针线放在了院子里,谁要用就自己在框里拿就行。

纪朗和青九坐在院子里整理今天刚烧出来的砖头,虽然起了风,但是不大,刚从闷热的陶窑里出来吹一吹这小风,还挺舒服。

西十坐在自己的窑洞门口切野果,纪朗看了一眼,凑到青九旁边小声问,“西十最近怎么了,被你阿姆骂了嘛?怎么这么拼?”

青九当然知道他怎么了,飒十最近开始显怀了,这家伙也真的认识到了自己马上要当阿父了,焦虑起来了,害怕储存不够食物和柴火,害怕飒十和小崽子饿肚子。

“这个暖季太长了,那寒季也会一样长,他担心我们的食物和柴火不够,到时候飒十和小崽子一起受罪。”青九给纪朗解释,他能理解西十的担忧,甚至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担忧,纪朗在这里经历的第一个寒季,他想让对方能够舒服一些,所以很赞同西十的做法,还经常跟着一起去。

“那也要休息好啊,万一他生病了怎么办?”纪朗还是有点担心。

青九把对方看向西十的脑袋转回到自己这边,“不用担心,他有数的,而且我们以前在部落里,比现在忙碌很多,都习惯了。”

“好吧。你们明天要去哪里啊?”纪朗有些好奇,青九他们最近出去的时间很长,但是带回来的猎物大都是些小的,有些猎物他会蹲很长时间,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明天再抓几只山羊回来。”青九回答。

上次带回来的一大一小两只山羊,一开始还反抗了几天,不好好吃草,在羊圈里搞破坏,纪朗头痛的不行,想着要不要打一顿,要是还是不听话直接下锅,结果猎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摸着跟着进了羊圈,对着母羊一顿龇牙咧嘴。

然后母羊就神奇的开始吃草喝水了,带着小羊安安静静的也不乱叫唤了,偶尔白天纪朗还会把它们牵出来绑在外面放放风。

没看出来猎风还有牧羊的天分,值得奖励一根肉干,纪朗甚至开始幻想猎风在旷阔的草原上奔驰着赶着一大群羊的样子了。

纪朗在心里合计了一下,羊圈虽然小了点,但是养个十来只羊也不是什么问题,“抓的太多吃的草多,会不会负担太重啊。”现在只有两只,都要两天去割一次草回来,而且山里很多草和树叶都开始泛黄,没有了新鲜的草料,这些家伙更难养活。

青九知道纪朗的担忧,“没事,到了寒季咱们就不留着他们了,宰了之后直接放在外面,也坏不了。”

院子里的地面已经铺好了,纪朗和他们铺的时候,东头的地下泥稍微厚一点,西头的薄,这样院子就有了一个小小的倾斜,平时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下雨天,雨水就会顺着墙角纪朗挖的水渠流到西边,然后顺着西边的水渠流出去,和竹水管下面水渠会合再流下山。

因着家里小孩子多,纪朗做的水渠都是暗渠,上面都铺了砖头,只是没有像院子里的砖头地一样,把缝隙都堵上了,而是留了缝隙下水。

还剩了些砖头,纪朗也没留着,而是在柴房外面重新垒了个烤肉干的土烤箱,撑了个篷布在顶上遮着防水,往后青九他们猎回来的肉要多起来了,总不能每次烤肉干都去原先的土烤箱那边,晚上还得猎风去看着,太费事了,索性直接在院子里重新垒了一个。果然第二天不到中午的时候,外出的几个人一人扛着一头羊回来了,两只活的一只死了的。

还是按着之前的绑法把两只羊绑在羊圈里,一开始的两头山羊已经不用绑着了,纪朗在大门里面加了一米多高的一个小竹门,白天的时候开着大门,既能散散味道还能透光。

果七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抓了三头活的,他抓的这头是个公的,犟得很,扛在背上还要一直试图用头上的角顶他,气的果七把他放下来想捶两拳,结果这家伙自己梗着脖子撞了上来,果七没收住力气,一拳下去这家伙就躺在地上直抽抽了。

这不还没背回来,就咽气了。

纪朗把手里提着的一筐子辣椒放回门洞里,招呼他们吃饭。

这羊现在收拾中午吃也来不及了,而且砾已经熬好了米粥和烧饼。

几人也确实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

厨房里有了纪朗做的架子,可以放很多罐子但不会占太多地方,土灶台上按了两个大锅,炒菜炖汤都很方便,灶台对面是一大一小两个缸,大缸用来放干净的水,不用的时候都拿竹子编的盖子盖着,防止进土,小缸是用来装脏水的,每次饭后抬出去倒了就行。

稍微靠里一点的地方,挨着炕放着纪朗做好的矮桌和十来个凳子。

风季的风有时起的莫名,因着这样,哪怕不刮风的时候,大家现在也不在院子里吃饭了,而是在厨房的矮桌上。

这不一顿饭的功夫,放在门洞的背篓和工具,被吹的倒了一地,几人又忙着把工具收回了柴房里。

纪朗掀开门上的帘子进屋,这帘子是兰抽空用没处理好的毛皮和剩的布头做的,很是结实,风季寒季挂上挡风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