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个偏僻的山旮旯小县城,好不容易才出了个陈伯行,县里的经济这几年发展算是还可以的,真的要这样去弄他吗?”
我若有所思,言语中带着不太情愿。
我内心里确实不想去弄陈伯行。
如果陈伯行是和袁青云一副德行,那我去弄他会毫无顾忌。
但是陈伯行不是这样的人。
我深知这片土壤上,最难孕育出的就是清官好官。
放眼三千多年历史,就一个包青天,一个海瑞,算得上是完完全全清清白白的。
而像李林浦、严嵩、和珅这样的官,每一个朝代,都几乎会有那么几个,而且他们都还会把持着重要的权力关口。
“确实,如果把陈伯行弄下来,那是本县老百姓的一大损失。”
文素雅如此说道,似乎她和我产生了共鸣,拥有共同的看法。
可随即,她却又话锋一转:
“可是,这只是老百姓的损失,又不是我们的损失,我们和老百姓,已经不在同一个立场,这一点朱大师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明白。”
文素雅这话说得,让我无法反驳。
自我成为朱大师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从一个纳税者转变成了食税者。
虽然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从国库里发出来的,我不是公务员,我没有享受国家的任何待遇,但是我心里非常明白,我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一个食税者了,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在与民争利,都是在间接破坏人民的利益。
“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生存下去,那这个大环境里头,就必须多一些袁老和袁书记父子这样的人,少一些陈伯行这样的刺头,而维护这样的大环境,你我都有责任,朱大师您说对不对?”
文素雅这时候又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抬头看着她,仔细打量着。
我实在想不明白,文素雅这么一张文静素雅且富有气质的面容之下,竟然会有一颗如此现实、理智且狠辣的内心。
这让我不得不高看她一眼,与此同时,也开始对她有所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