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还是有些野心之辈一心只想求长生。
在四十年的时间里,李一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凡间民众的视线里面。
坐在长安宫阙中的那位王,一直都是岩王,摩拉克斯。
同时,七星八门在钟璃不遗余力地推进下,终于逐渐建立起来。
不过璃月的人口又翻了一番。
因此事务只多不少。
管理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和几千万人的难度,完全不是一回事。
七星八门也才初立,无法给钟璃提供太多的支援。
李一知道后,便打算将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归终扔过去。
并在七星八门之上,增设秘书一职。
“那岂不是只能帮她分摊工作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归终表现出了十足的不乐意。
她也没有避讳钟璃的在场,直接开口就吐槽了出来。
“以钟璃的能力,怕不是一半的事务都要给我了。不,一半还少了,起码八成!”
钟璃瞪了她一眼:“你有意见?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给我出点力怎么了!”
“什么叫白吃白喝,我也没有闲着,我一直都在伺候我的太一大人啊~”
“什么你的,那是我的!”
看着归终那一点都不避讳地和李一疯狂贴贴的样子,钟璃更加坚定了这个打算,直接将归终从李一身边给拽开。
“真是太粗暴了~钟璃,你这样是不会有人喜欢的哦~”
听着她那意有所指的话,钟璃感觉自己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条。
尽管这些年她勤于政务,但仍然百忙之中抽空去找李一——用各种借口。
虽然不知道李一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但归终是个心细如发丝的女人,因此早就知道了。
“不要随便揣摩别人的喜好!”
“我没有揣摩啊,太一确实更喜欢安静的——”
“行了,秘书工作的房间绝对够安静,保证你听不到一点声音!”
归终就这样被拖走了。
“……这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变好了很多?”
李一翻着手边的书卷想道。
要是换几十年前,归终可不敢在钟璃面前这么随意。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不过,嘛,总归也是一件好事吧。
他有些迟钝地想着。
几十年说过去就过去了。
他总感觉像是按了快捷键,像是电影在用十几倍速疯狂地播放。
根本没有让他细细品味其中的种种。
和之前去《约战》的感受完全不同。
这本来是一件挺异常的事情。
他似乎变得“愚钝”了许多。
但他的某种本能又在告诉他。
这很“正常”。
不必深究。
不要探索“自我”。
不要深入思考。
“……”
那就暂时先这样吧。
李一拿起手边的书卷,再次翻看起来。
这是他让归终做的事情,青墟阁内大部分古籍基本上全都用现在的璃月公用文字翻译过了。
归终的能力自是不需要多说。
但他作为太一,还是得最后把把关,确定翻译没有缺漏。
在漫长的时间尺度之下,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模糊。
因此,标准译本就非常重要。
以确保其内容,不会在漫长的时间蹉跎之下发生变形。
另一边。
在从李一的“太一殿”离开后,归终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询问着身边的好闺蜜:“阿璃啊,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去跟太一告白?”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多言。”钟璃闷闷不乐地回道。
不是她不想,而是一直没有一个很好很合适的机会,加上作为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太多了!
导致她迟迟无法将心情转换过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并不想随随便便就采取行动,她想准备万全,把所有的杂事全都处理完以后……
“可是——我忍得真的好辛苦啊~!”归终抱着双臂,用相当“娇嫩”的声音说着;“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只能跟一一起讨论一些正儿八经的公事有多——无聊!”
“不谈公事你想谈什么?”
“谈风花雪月啊!明明天天都可以跟在他身边,但是却不能往那边聊,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吗?”
“谈你个大头鬼的风花雪月!你这家伙,是不是当初刚来的时候就心怀不轨了!?你要是敢在我之前去戳破了窗户纸,我就把你搓成粉!”
“你怎么还在怀疑这件事啊?真没有!我当初刚来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人是谁啊,好温和,好帅,好有学识,为什么他不是岩王呢?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依附过去,被岩王送进后宫……”
“你还说你没有!”
“别捏我耳朵!我真没有图谋不轨!只是感觉很不错而已——”
“什么感觉很不错,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就是每天只能靠在他身边,陪他看书,游山玩水,但却不能把话题拐到恋爱上去,明明山间风景正好,却只能偷偷暗示……”
“你还敢暗示!?”
“痛痛痛——别捏了,耳垂很痛的!”
“呵呵,我发现你好像还有很多事瞒着我,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说。”
钟璃冷笑着,将归终拽进了秘书阁。
“行了,这里没别人,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出去干了些什么?敢有遗漏我现在就去弄水来把你捏成泥。”
“其实也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归终收起玩闹的表情,稍稍认真回忆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
如果删掉细枝末节……
「太一大人,你觉得此间风景和我,哪一个更美呢~?」
少女巧笑嫣然地问道,眸中好似有一万句话,但却未言说。
李一怔了一下,而后笑着给了一句标准回答。
「你站在这里,便是最美的风景。」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归终仍然一脸开心的笑容。
钟璃伸手撕开归终的回忆,愤怒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上好的实木书桌的桌面瞬间布满裂纹。
“那家伙!明明当初我也问了一个类似的问题,他居然不是这么回答我的!我还以为他不会说出这么好听的话呢!”
被打扰了回忆的归终看了一眼以钟璃那纤细的巴掌为中心扩散出去的裂纹,一边有些心疼桌子,一边非常无奈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的性格太暴躁了呢?所以根本不适合说类似的话。”
“我性格哪里暴躁了!?”
钟璃的另一只手也用力拍了下来。
本来就裂纹满布的桌面上,裂纹瞬间变得更加密集。
然后终于还是因为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压,哗啦一声直接七零八碎地塌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