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叹息一声,拓跋阿狼沉声下令:
“传令,四方剩余骑兵上马,待到乾人攻入十丈后冲出。”
顿了顿,他的手掌微微颤抖,眼皮也在不停抖动,
虽然早已经做了决定,但真当来临之际,他还真有些不忍心。
但战场终归是战场,为了存续拓跋部血脉,只能如此,
下一刻,他的眼神猛地变为坚毅,其内充满寒冷:
“无须归营,战至最后。”
四方传令兵顿时陷入沉默,久久不语,眼眶中出现滚滚热泪,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他们齐齐跪地,手臂紧紧贴在胸前,齐声高呼:
“大将军保重。”
“去吧....”拓跋阿狼闭上了眼睛,
今日血战一日,他没有派出任何一名骑卒,等的便是此刻。
这一道命令轻轻下达,至少万余名拓跋部勇士战死疆场...
不知是不是错觉,拓跋阿狼挺直的腰杆似乎有些弯曲,显得佝偻,整个人也苍老了不少。
他用那包含深邃的眸子看向一侧,那里是十余名拓跋部将领,
“你们也去吧。”
“大将军!您去中军,跟王上同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一名四十余岁的拓跋部将领呼吸急促,双目血红,带着不甘,一双手紧紧握起,其上结痂的伤口崩裂开来,流出鲜红血液。
拓跋阿狼笑了笑,看向那名将领,缓缓摇头:
“去吧,若是我不在,那些乾人又怎么会冲过来,中军的将士们又怎么能有机会逃脱,
断臂求生未尝不可,就怕什么都想要,最后落得两手空空。”
“去吧,我在这草原上厮杀多年,生在这里,葬在这里也是极好的,去吧,执行军令,这...也是最后一道军令。”
军帐内顿时陷入沉默,一股悲伤气息开始弥漫,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将领们终于有了动作。
他们单膝跪地,一手重重砸向胸口,沉闷的响动出现,双目一点点变得赤红,浑身散发出一股疯狂气息,
草原人最不怕的就是拼命!
“大将军保重。”
拓跋阿狼含笑点头,看着他们离去。
待到他们都走后,拓跋阿狼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差点忘了一件事。”
“来人,升帅旗,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