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宪大人说此话,分明是将他当作心腹,这对一个小小经历来说,太过厚重。
“多谢总宪大人,下官记住了。”
“嗯,兵器甲胄一事本官记下了,此事你也不要向外透露,以免招来杀身之祸。”陆务升缓缓叮嘱。
海岳轻轻点头:“多谢总宪大人。”
而后面露犹豫,狠狠咬咬牙,问道:
“总宪大人,下官有些疑惑缠绕心头,不吐不快。”
“说。”
海岳不禁压低声音:“下官自调任京兆府以来,愈发觉得京中混乱不堪,就连京营与镇国军都武备松弛,朝廷上下更是迂腐不堪,陛下...为何视若无睹,任其延续。”
说着,海岳将头深深垂下,若不是车厢狭窄,此刻他应跪地垂头。
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一股压抑氛围开始弥漫,浓郁得让人无法呼吸,使得海岳的头颅越来越低。
“六品经历,放在这京城就是那芝麻大的小官,你也敢妄议朝政?”
陆务升面无表情,言语却透露着冰冷,独属于都察院的肃杀气也不再掩盖。
“你是否觉得,朝堂中的诸位大人都是庸碌之辈,看不到这天下的蝇营狗苟。”陆务升眼睛眯了起来,死死盯着海岳。
“又或者..你觉得陛下昏聩,看不到这真正的大乾江山?”
“你以为这天下就你聪明,就你干事?”
“且不说其他,如今九边战事未停,兵部、户部、五军都督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吏员一刻也不停歇,几位主官甚至住在了衙门,已经有月余,
再告诉你一件事,户部这一月已经累死了两个郎中,三名吏员,兵部五军都督府只多不少。”
听着陆务升愈发严厉的话语,海岳只感觉耳旁嗡嗡作响,相比于死去的吏员官员,他已经足够幸运。
很快,他便听陆务升继续开口:
“一部官员尚且如此,更何况今上?陛下不过三十余,如今已满头白发,你再看看你自己。”
海岳一愣,侧头看向两鬓垂下来的一缕黑发,浓密笔直,只能隐隐看见一两根白发。
“你如今在都察院,本官希望你能明白,这世上有太多事身不由己,不可将天下过错归于一人,那才是真正的昏聩。
不瞒你说,调你来都察院是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