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说师叔那个事儿呢……”
见即墨苍毓恢复如初,还是那个天真的霸道boy后,花不执的八卦之魂依旧汹涌,又问了出来。
“那是三年多之前的事了!当时的君止意啊,就是如今的帝陨,天下第三。
一出世,便是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那时的他,当真可以称得上一句‘绝代天骄’。
只是,他那人过于刚正不阿,为人也不懂得变通,又不愿与人来往!
这个天下从不缺天才,更不缺英雄!过刚易折,这个道理相信你也懂。”
说话间,即墨苍毓打横将花不执抱起来,朝她的房间走去。
花不执静静地听着他讲故事,并不认为他会有什么逾矩之举,毕竟除了最开始相遇时那一次外,他从来都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外人不了解罢了!
太多关于他嗜血弑杀的流言蜚语,令所有人只知道毓王是个狠戾阴邪之人,却没人知道他其实也有善良、正直和天真的一面。
这个世间从没有极端分明的是与非,有的只是旁人口中的善与恶罢了。
如他形容君止意的话一样,过刚易折,确实会令人,在所谓的江湖,寸步难行。
即墨苍毓将她轻缓地放在床上,帮她掖了掖被子,好看又修长的大手,极有节奏感,轻轻拍在她的肩膀处。
像在哄孩子一样,低声轻喃着睡前故事:
“那时候的君止意,行走江湖全靠一身浩然正气,惹得不少修士对他不满。
他曾经有个相伴多年的青梅竹马,因在寒天大比失利,被当时刚刚崛起的秋水宫,收为入室弟子。
她俩啊~在旁人看来相当般配,但少数人还是知道的,君止意从来无意于那女子,只当是最好的朋友。
可秋水宫是什么地方……
没多久,刚入无相剑宗便一跃成为长老的君止意,就收到消息,那女子被当做秋水宫长老的炉鼎,生生折磨了一个月后,不堪受辱愤而自尽了。
他当时的怒火堪比我刚知道你坠崖那会儿,可谓是完全丧失理智,直接杀上秋水宫,将那长老及一门八十四名弟子,尽数绞杀。
据传,没有一具完整尸体,全都被搅成肉泥。死状之凄惨,秋水宫甚至汇聚出一片猩红血海。
至此,江湖中便有人号召要讨伐他,说他做事太过狠绝,毫无人性,花山主迫于压力,不得不问责于他。
那会儿的君止意,仅说了一句——‘世道艰险,人心不古,既然这红尘俗世如此肮脏不堪,是非不分。那我便弃了这红尘,一心问道罢了!’
然后……他就消失了……”
即墨苍毓的声音低沉,语速轻缓,花不执渐渐有了些睡意,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只是,她在某一个瞬间,竟理解了君止意的想法。
他当时大抵是恨的,是怨的,是憋屈的。
对这世道,对这人心,对这命运的不公……
一个花季少女,一个江湖侠客,做不到相爱相守,至少可以相忘于江湖,只要知道彼此安好即可。
可惜~事与愿违。
说好一起仗剑江湖,那姑娘却陨灭得无声无息,甚至是屈辱悲愤,搁谁谁不发疯?!
要是她身边的谁遭遇这般大劫,想来她也会提剑直接杀过去。
绞杀?
总不能让真正的坏人,死得那般痛快才是……
花不执终于明白了风陨的来历,更觉感悟颇深!
“你什么时候走?”在困意一波接一波袭来之际,花不执不舍的低声咕哝道。
“现在就该走了~边境距无相山太远,几乎跨越了瀚宇帝国整个南北,我也是抽空过来看看你,太过想念,没心思打仗了!”即墨苍毓低声笑道。
他深深凝视着花不执,唇角始终上扬着温柔的弧度。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看着花不执缓缓闭上双眸,俯身,郑重地亲吻她的额头。
“生辰快乐,我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