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幕布左侧的岛谷康男朝一架幻灯放映机旁的日本宪兵做个手势,佩戴上等兵军衔的宪兵立刻开始熟练操作。
伴随房内微弱亮光,幕布上出现一张照片,岛谷康男大步走到室内中央,用汉语冷冷地发声:“三天前,虹口宪兵队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第二课翻译队有人请假回租界家里,但只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此次是皇军进驻上海以来发生的又一起严重事件,甚至惊动了三浦司令官阁下,如果事态发展下去,不用多久,帝国上海守备司令部、驻上海大使馆包括南京派遣军司令部都会知道。”
“翻译队在我第二课属于举足轻重,和宪佐队同样重要,该队成员掌握着大量关于宪兵队的重要信息,其中包括一些高级机密!三浦司令官阁下因此将该事件称为仅次于杨树浦和新民路之后的第三起恶劣事件!”
“为此司令官阁下特意给该事件取代号为‘三零七’,还将三零七事件交由我第二课办理,并特别强调这名失踪者,活要见人死要尸。课长阁下已在司令官阁下面前立下过军令状,最迟一个月内出结果!”
“下面请翻译队的队长申士己,介绍一下该事件的详细过程,申君,请!”
岛谷康男稍稍点头后退到窗户边,申士己向岛谷康男点头示意来到左侧,然后扯起一口烟酒熏过的嗓子:“各位太君,诸位同僚,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本月七日中午十一点十分,我队严衡义来向申某请假一天。”
“申某当时询问过,严衡义只说回租界处理家中杂事,因为申某知道他除了在蟠龙街有住宅,在爱文义路一带同样也有住宅,就没有多加追问,如果当时申某再谨慎几分,也许就不会有三零七事件的发生了,唉!”
岛谷康男不耐烦地咳了两声,申士己马上讨好地点头,然后用手一指幕布上的照片:“众位请看,此人就是我队无故失踪的严衡义!”
“严衡义生于1902年,三十六岁,一百六十公分,七十公斤,浙江金华武义县新宅镇人;儿时在武义县城上过两年私塾,1920年去日本读书,两年后回国后分别在武义、宁波、温州,开过药铺和书店,但都没有做久。”
“他在1928年来到上海,分别在股票证券行和一家洋行干过,并于1930年由朋友出面,在国民党前上海市政府人事处任职,先后任职员、副科,科长,并深得前上海市政府多位高官的好感。”
“第一次上海事变,严衡义就在前上海市政府担任要职的王步云及股票证券所的几位好友介绍下,为皇军私下提拱中国军队情报,而在皇军进驻上海后,因为他精通日语且交游广泛,被王步云举荐到虹口宪兵队。”
“此人能言善辨,机敏干练,且交游广泛,上至政府高官下至江湖人物,三教九流无一不熟。自严衡义到虹口宪兵队后,因为工作积极为人爽快,也与翻译队及宪兵队的诸位太君交情良好,连三浦司令官也多次夸赞。”
“他在上海共有三处住宅,一处在虹口蟠龙街的披亚司公寓二百零四号房间,一处在北四川路大德里十九号,还有一处在法租界爱文义路一带,但具体不清楚,申某试探地问过两次,严衡义总是找话岔开,现在想起来,申某有责任啊!”
“以上就是关于严衡义的所有情况,课长阁下,诸位太君,众位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