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就在自己面前燃烧,柯安远感到眼球传来被火焰燎伤的幻痛,听到男人的话,绝望的灰败渐渐爬上了他的面孔。
“你以为我们干这个差事乐意吗?”面相凶恶的男人将烟蒂狠狠拧熄在柯安远脸旁的床单上,在上面烫出一个焦黑的圆洞,像一只惊恐的眼。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正在调试三脚架的男人嚷嚷道:“搞不明白,一个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搞的……”
“你们……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柯安远恐惧地大吼,“我会报警……让你们这些……”
他的叫骂与威胁还来不及说出口,一团碎布就被塞进了他的口中。
男人逐渐逼近,从四面伸出的几只手覆上他的身体,柯安远的目光越过欺身压上他的男人的肩膀,与摆放在对面,正对着他的那只反射着银光的摄像头绝望地对视。
不合规格的一家青旅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接连不断地传出肉体碰撞的声音,与男人不成语句的、绝望的哀嚎。
晚上十一点,京云大厦。
结束工作,姚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这几天他在公司里的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过,除了几个男同事在经过他身旁时会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或是不怀好意地高声议论什么故意让他听见——其他一切照旧。
姚芯不欲与他们多说,在初次制止无果后便打消了讲道理的念头,只能装作没听见。宴雁倒是会出声骂他们,但效果也微乎甚微。
不过突然有一次,姚芯发现这几个男同事不知何故好像有点怕钱垣。
不知从哪天开始,姚芯发现他们看到自己身旁的钱垣时会马上住口,然后走开——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这样若有若无地骚扰过姚芯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姚芯看向身边的钱垣,有些震惊地问道。
“没什么。”钱垣面不改色,没有多分一个眼神给走远的那群人,平静地扶了下眼镜,“可能是因为,组里的工作大部分是我在参与,他们不想得罪我。”
钱垣的工作能力是在整个部门得到过认可的,因此姚芯没觉得哪里不对,信服地点了点头。
“……”宴雁的视线却缓缓下移,落在钱垣垂在身侧的右手上——指节处正粘着一个创口贴。
她清楚地看到,在姚芯出声询问时,钱垣的右手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单纯因为工作才不敢得罪你吧……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但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毕竟有的时候拳头比说话管用。
思绪拉回现在,姚芯慢吞吞地站起来,环顾空荡荡的工位一圈——宴雁找闺蜜约饭,早早就下了班;往常可以和他搭伴的钱垣今天晚上因为要带拉肚子的百元去看医生,晚班都请了假……
得一个人走了。
虽然之前一直是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姚芯早就习惯了这来回两个小时路途上的孤单,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他有点不想一个人走夜路回家。
不是害怕!姚芯对自己说,只是,就像警察说的那样,柯安远没有抓到,有点不安全……
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