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垣很少有诸如此类计划出错的情况。
他认可人脑是最精密的仪器这一说法,毕竟他毫无差错的前半生多半得益于他的脑袋——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困扰,甚至这份“困扰”险些毁了他整个人生,但他总能在千钧一发中做出最佳选择。
就像在悬崖边行走的人,他喜欢棋出险招,用最冒险最大胆的办法打出最漂亮的胜仗。
但这一招似乎在恋爱中行不通。
姚芯从他家离开后的几个小时,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轰隆作响的雷声,心不在焉地抚摸着百元柔顺的头毛,片刻后又不解地开口问:“我猜错了?”
“喵?”百元从他膝盖上抬起头来,轻轻回应了一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的疑惑。
“难道姚芯和他弟弟的关系很好?”他将百元拎起来与自己对视,困惑地皱着眉头,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该和他说那些?”
百元四条短腿一时悬空,有些不安分地踢蹬起来。于是钱垣叹了一口气,又把它放下,道:“你觉得他会生气吗?”
“喵呜。”
“我也觉得他不会。”钱垣认可地一点头,把猫咪抱进怀里。
周末过去,钱垣向来提早半小时到岗。此时工位上的员工寥寥无几,倒是宴雁居然少见地坐在工位上。这倒是正合了他的意,钱垣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咖啡放到宴雁桌上。
宴雁正单手撑着脸,有气无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移动的光标。钱垣这番举动,让她诧异地挑了下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接过桌上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有事?”
钱垣也不隐瞒,痛快地点了点头。
“哼,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宴雁把底下的座椅一转,一改方才懒洋洋的模样,兴致勃勃地问道,“说吧,你和姚芯有什么进展?”
她能这么问绝非信口胡说。依照她对钱垣为数不多的了解,后者主动来找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五次里有三次都和姚芯有关;而他一旦发问,定是和姚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挺聪明一人……宴雁捏着吸管在冰块之间搅了搅,忍不住在内心腹诽。怎么谈恋爱就转不过弯来呢?
她洗耳恭听,就等着钱垣开口。但后者听到她的询问,却像瞬间泄气一般,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之所以会来问宴雁,不就是因为他和姚芯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