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我的东西呢?”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萧如松放下筷子,自怀中掏出一物。那东西由浅色素布包着,瞧着是一长根的棍状物。他轻轻一抛,那东西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绿央的手里。
绿央剥开那层素布露出那东西的真容来,原是一根溜直的木棍。
“谢谢师兄!”
绿央爱惜地摸了摸那根枯木,绿色的灵光流转,枯木之上冒出一截新芽和花苞,片刻后那花也绽放开来。
姜清河瞧着这花竟与自己腰间别的那朵状无二致,便道:“绿团子,你要萧师兄寻的就是这木鹤楸树枝?”
“是呀。先前我听风羲说雍州临近西州之地有一古树,已生长百余年,听她描述便知道是一脉的树。所以求了师兄去帮我取来一枝。免得没有个趁手的武器,你们老嫌弃我。”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了两圈那树枝,在场一些旧人都觉有些恍惚。只因那树枝跟绿央原先的魂器太像,像到大家恍惚间都以为就是从前那根。
“这树在西州和雍州交界处都能长得如此之好,果然好使。”
重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你先吃,给师叔看看。”
将那树枝递给重竹,绿央埋头吃饭去了。重竹接过来,手抚过一遍,树枝之上的灵光又亮了几分。他刚刚停下动作,便觉手臂被旁边的南天怼了一下。他会意,将这树枝又递给了南天。
南天同样用灵力给那树枝加持过一遭,又自然而然地传给了明烛。等到明烛也注入过灵力,再回到绿央手里时,那树枝俨然已经是一柄上等的仙器。
绿央宝贝地摸了摸那已经截然不同的树枝,收回腰间,甜甜地跟三个长辈道了谢。众人都挺高兴的,边吃边聊。
萧如松对饭食已没有太多的需求,尝了几口,便想起来正事。他寻到席间一陌生面孔,开口问:“敢问阁下可是刘诚刘公子?”
刘诚应了,站起来道:“还未请教?”
“再下萧柏,是绿央的师兄。”萧如松跟他客气一番,便请人坐下,“听闻刘兄精通岐黄之术,可能帮忙看看这两样东西。”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瓷瓶,他旁边的禹梧桐同一时间也拿了一个瓷瓶出来,一并交到了刘诚的手中。
刘诚接过来,拿了其中一个瓷瓶正欲打开,就听禹梧桐道:“刘公子小心,此乃疫病之水。”
“多谢提醒。”
刘诚打开瓷瓶的塞子,凑上去闻了闻。末了,他拿筷子沾了一点,众人以为他要亲自尝,赶紧就拦。刘诚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忘忧自他体内分离而出,那筷子尖也被喂到了她的口中。
“诸位不必担心,忘忧本体为萱草,自有解毒之功,且为魂体状态,不会受疫病侵扰。”
其他人这才松了气。忘忧尝完那水,便在刘诚手心写写画画了一阵。刘诚点点头,虚吻了一下忘忧的指尖,忘忧便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非是自然形成的疫病之源。以红梢蛇胆辅以水金砂、甘遂在人体之中炼化七七四十九日,以人血投入水中,饮下者便会拉痢不止,浑身肿胀起红斑,形成疫病之症。”
南天道:“果然如此,看来此人是早有准备。”
刘诚又拿起那瓶药液,这次他亲自尝了一口,细细在口中咂着,半晌之后皱起了眉。
“确实是针对疫症的良方,只是……这药方中添加了一味银天仙,这是我不解之处。此草多生长在红梢蛇栖息处,虽有解蛇毒之功,却与药方中其他药材相冲,会留在人体内,无法随体液排出。且添加量极少,一般医者不仔细尝都可能无法觉察。或许,是无心之失?”
禹梧桐和萧如松对望一眼,还在思考如何开口,那边的明烛就已经先下了决断。
“这位医药宗宗主可不是无心之人。咱们留个心准没错。”
南天则更直接:“屿儿,明日带两个弟子,留心着这位夏书筠的动作。”
坐在桌尾的林屿即刻就应了,他本想现在就去找底下的弟子安排,被绿央直接拦了下来。
“大师兄别急,咱难得聚在一处清闲这半晌,明日再行事也不迟。”
明烛也道:“屿儿不急,先坐下吧。”林屿这才安心坐下。
“今日这般高兴,没有蓬莱春怎么行!”
绿央一边说着一边就起来往那棵泡桐树下跑,就着两只手就在那泥地上刨起来。明烛是拉都拉不住。
“绿团子我来帮你!”
姜清河这一喊,连带着时珏和明护都站起来,四个人聚在一堆刨得欢快。没两下就一人抱了两坛子蓬莱春回到了席间。绿衣小人又兴冲冲地给每个人都倒上了满满一碗酒,瞧着她这高兴的模样,三个长辈也没拦,一脸宠溺地看着。
推杯换盏几轮下来,众人都一副兴致高涨的模样。尤其时珏、明护和姜清河、禹梧桐,几人性子年龄相仿,没几下就混熟了,一通闹下来,整个小筑里的笑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南天轻靠在明烛的身上,一副享受模样,道:“哥哥,咱蓬莱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明烛道:“是啊。”
两人相视一笑。
“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