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照料,不过提供个清修之地。”说到这个,明烛又看向禹梧桐,“梧桐小友,身体可好全了?”
那边说悄悄话的两人这才止住了话头。禹梧桐冲明烛眨眨眼,道:“全无大碍,前辈尽可放心。”
明烛了然,也冲她笑笑:“如此便好。”
“前辈放心,此番书筠也一同前来,若有情况,可随时照看着。”
夏书筠跟着风羲的话一起,也出来又重新给明烛和南天行了个礼,倒没过多言语。方才她们过来之时,三人便已经看见了这位医药宗宗主。面上虽不显,但对风羲带这位一同前来也多留了个心眼,便不免多瞧了她两眼。
说了两句,明烛和南天便言准备回房休息。禹梧桐此时却说,自己修习遇到了瓶颈想向二位前辈和萧柏请教一番。
风羲则道:“早些回来,莫要打扰前辈和师兄休息。”
如此叮嘱完,风羲便让她去了,自己则和夏书筠一道往厢房走。
送了明烛和南天回房,萧柏带着禹梧桐继续在这云泽宗内庭闲逛。
“先前听说云泽宗实力弱,没想到这宗门内竟然如此之大。我瞧宗内布设也极为雅致,看起来是花了功夫的。”
看禹梧桐新奇的模样,萧如松给她解释道:“这云泽宗底蕴深厚,也是到近两任宗主这里才开始没落。而且现在的宗主曹沅,原就对修习无甚兴趣,却在园艺木工方面颇有造诣。”
禹梧桐拨了拨身边一树垂下来的迎春,她道:“那他跟小青青应当聊得来。”
“恩”了一声之后,萧柏又道:“在此处,还是少提师妹的名字,等熬过了这两天再说。”
“恩,我知晓的。”
两人在这地步又走了半刻,行至一水榭。禹梧桐坐靠在栏杆之上,将手伸到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逗弄那水中的锦鲤。
萧柏就坐在她近侧,突然开口道:“说吧,什么情况。”
“啊?”禹梧桐转头去看他,满脸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你不是说修习遇到了瓶颈,要向我讨教一二?”萧柏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前倾了一些,缩短了一些两人间的距离。
两人挨得极近,禹梧桐产生了一种对方气息都已扑到了自己脸上的错觉。对上那双泛着淡淡金色的眼睛,禹梧桐又感觉自己呼吸不太顺畅了。
她猛推了一把萧柏,道:“哪有什么瓶颈,当然是哄风羲的借口啊,不然她哪肯单独让我来见你……你们。”
“哦?”萧柏也靠在了那栏杆之上,浅笑道,“那是我会错了梧桐姑娘的意,抱歉。”
“哼”一声之后,禹梧桐转头不再看他,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刚游过来的一条胖锦鲤,轻声说:“呆子。”
萧柏状若未闻,勾起了嘴角。他又问:“这次回雍州,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禹梧桐拨拉两下水,甩了甩手,道,“无非就是问问我在蓬莱的事,顺带呀,关心了一下你。”
“关心我?”
“是啊。夏书筠可还惦记着您老人家染了疫病呢。”
萧如松顺手就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洞箫,毫不留情地敲在了禹梧桐的脑袋上。
“不要拿别人的夫人开玩笑!”
禹梧桐揉着头,愤愤地“嘁”了一声。
萧如松又道:“而且人家将为人母,你以后可不敢再这样胡闹了。”
“啊?!”这下禹梧桐震惊起来,连头都顾不上揉,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不知道!罪过罪过。”
“气息。她掩藏得很好,但我体内融合了金石灵气,还是看出来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禹梧桐。而禹梧桐看懂了这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体内还藏着灵石呢,居然都没看出来。她无言以对,只能干笑了两声。
末了,萧如松还补充一句:“以后收收心,别贪玩了。”
自觉理亏,禹梧桐只能轻声嘟囔道:“可我就是爱玩啊。”
萧如松没理她的喃喃自语,抬手拉着她起来,道:“走吧,再不回去,你家风羲该着急了。”
“什么就我家的了,你瞎说什么啊。”禹梧桐跟在他身后,着急地解释,说到后半句又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我都跟她说了,这事一完就离开雍州,四处游历去。”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禹梧桐只当他并没有听见,走得也不甚舒心,踢着脚边一颗小石子慢慢悠悠地跟着。
等走出了这水榭,那石子被踢进了池塘之时,禹梧桐忽听前面的人开口。
“云州水泽充沛,春日之时风景甚好,正好能赶上。”
禹梧桐眼睛一亮,跑到人前,赶上萧如松还没来得及压下去的嘴角。她笑着去追问萧如松是何意,对方却怎么都不再开口。直到被送回了厢房,她都没能得到答案。
但好像也不需要答案了,禹梧桐如是想。
她直到回了房都还带着笑,惹得风羲和夏书筠都好奇地询问她遇到了什么好事。
她们这间厢房是一个套间,中间一个堂屋,左右两方各一间寝室,此刻三人正坐在堂屋之中饮茶。
禹梧桐敷衍了几句,时不时就去看一眼夏书筠。不知道还好,一知道了,禹梧桐就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夏书筠的肚子上。
这就有孕了?风羲知道吗?知道的话为何还要带她来这里?
脑子里接连冒出好几个问题,禹梧桐都没想明白,不自觉地就出了神。
“梧桐,梧桐!”
直到夏书筠连喊了两声,禹梧桐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茶水。”
“啊?”禹梧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杯子早满了,茶水溢出来倒了她满手。她蹭地一下跳起来,不住地甩着手,嘴里只喊:“啊,烫烫烫!”
风羲拿凉水给她冲了手,又掏出手帕来给她擦干,道:“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