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云瓷便走了进来,众人起身朝着云瓷行叩拜之礼:“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都不必多礼,坐吧。”
“谢娘娘。”
众人又起身落座。
前头几个夫人对着云瓷嘘寒问暖,云瓷笑着回应几句,和诸位夫人闲聊几句之后,云瓷揉了揉眉心长叹口气:“昨儿本宫梦魇了,梦见家母对本宫的谆谆教导……”
提及已故的唐氏,众人脸上的笑意立即收敛了,还有人安抚云瓷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云瓷摇摇头:“本宫和父亲相依为命多年,也见不惯父亲总是孤零零一人,若是父亲能找到另一半,那本宫必定是双手赞成的。”
不等众人反应,她又话锋一转:“昨日母亲在梦中斥责本宫糊涂,太后丧期为过,且不可愚孝,被人拿捏住话柄成了天下人的耻笑,本宫三生有幸为皇后,自然要给天下人做表率,奈何家中有个拎不清的长辈,实属无奈。”
云瓷连连叹气。
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听不出云瓷的意思。
就是告诉大家,纳兰家的宴会不是本宫允许,而是纳兰老夫人擅自做主。
并且周太后还在丧期,你们谁要是敢去参加宴会,惦记不该惦记的,别怪本宫不客气!
诸位夫人脸色都变了。
没多留几位夫人,云瓷借口身子不适就叫圆心送人离开了。
这些夫人都是铁青着脸回到家里了,有些夫人看着女儿精心打扮过来请安,她赶紧训斥:“都给我脱下来,来人呐,将姑娘带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屋子半步!”
那姑娘一脸懵,明明几个时辰前自家母亲还是语重心长的说起婚事,想让她争取纳兰家大夫人的位置。
虽是个继室,但那可是给皇后做继母,而且纳兰家大房还没有男丁,纳兰信又是前途无量,仪表堂堂。
这门婚事无论怎么看都是合适的。
可现在自家母亲又不许自己出门了,姑娘不甘心的上前:“母亲,过几日就是纳兰家宴会了……”
“什么宴会?”夫人冷着脸拔高声音怒斥:“太后丧期未过,谁敢举办宴会,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随后夫人又让人将请帖给当众撕了个粉碎,立即对外宣称身子不适,这几日闭门不见客。
那几位夫人回来都有各自的动作,有人闭门不见客,有人忐忑地将新打的金钗,和新做的衣裙全都给收起来,手里握着烫手山芋似的请帖不知该如何是好。
更有人将请帖送回去了,只说家中不便上门做客,还请见谅。
方氏拿到退回的请帖还一头雾水,娘家嫂子方大夫人却不以为然地说:“纳兰家大夫人就一个,这些人必定是知道自己没可能,干脆不来争了,省得闹出笑话来。”
“真的吗?”方氏半信半疑,却不知为何眼皮跳得厉害。
方大夫人拍着胸脯保证:“这是当然,如今纳兰家是什么前景,谁不想着来巴结巴结?”
说着方大夫人还特意在方氏耳边嘀咕几句:“皇上虽然醒了,可身子却未必恢复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后宫了,皇后娘娘腹中的子嗣极有可能就是唯一一个,那可真是天之骄子……”
一听这话,方氏眼眸都亮起来了,暗叹怪不得纳兰云瓷前两日那么嚣张跋扈,原来是有恃无恐啊。
她也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和纳兰云瓷翻脸,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还真是没错儿。
“你呀,只要将皇后娘娘哄好了,将来纳兰家的泼天富贵是谁也比不上的,往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呢。”
方大夫人一边说一边亲昵地拉住了方氏的胳膊,一张脸笑得眼角都是褶子,道:“你呀,可别忘了提拔方家就是了。”
“大嫂,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方家呢。”方氏保证,等纳兰家翻身了,有什么好处绝对少不了方家一份。
方大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拉着方氏更是说尽了好话,哄得方氏心花怒放,很快就忘了退请帖的事儿了。
二人热火朝天地开始准备宴会上的东西,足足准备了五十多桌,为了不丢面,还专门买了不少新鲜又贵的菜,方大夫人为了巴结方氏,主动掏得银子,就为了留下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