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的手伸得再长,也是臣,邱丽帝终究是君,在宫里还是邱丽帝说了算。
慕皇后气不过抬起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德妃:“贱人,明知和颐宫有埋伏,为何不早点告知本宫?”
德妃被掐得眼泪汪汪,愣是不敢吭出声,委屈地说:“娘娘,臣妾提醒过您。”
是她自己不听劝,又能怪得了谁?
闻言,慕皇后气得还要伸手再打,却被德妃躲了过去,慕皇后扑了个空,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德妃。
慕皇后抬手摸了摸脸颊,心里气得要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
竟然被一个老嬷嬷给打了两巴掌。
岂有此理。
她越想越生气,殊不知因太妃已经走到她身后了:“皇后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太医?
慕皇后本能地拒绝了:“不必了,本宫熬得住。”
“这是消肿的膏药,德妃一会伺候着皇后抹上吧。”因太妃将一瓶膏药放在桌子上,又叮嘱道:“这药对有孕之人无碍,你就放心涂抹吧。”
有孕之人四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慕皇后,不能露馅,她瞥了眼德妃,德妃忙点头:“是,臣妾这就服侍皇后娘娘抹上。”
因太妃又捡起了慕皇后抄写的经书,一页一页认真地翻阅着,她叹了口气;“皇后太过浮躁了,也不利于养胎,这上面的经文错了好几处了,字迹通篇都太过于潦草了,这是对神明的诋毁!”
说着因太妃便将这些经书全都给撕毁了。
“你这是做什么!”慕皇后气的跳脚,她辛辛苦苦抄写了一下午,竟全都被因太妃给撕毁了。
因太妃没理会慕皇后的呼喊,坐了下来,提笔开始一字一字地誊抄经书,一笔一划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娟秀的字迹就像是梵文般,令人赏心悦目。
慕皇后呼吸紧促。
而因太妃就好像没有被外界干扰似的,自顾自地抄写经书,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极淡然的气质。
老嬷嬷端着膳食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幅场面,她愣了愣,她家的主子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经书了。
几年前她偶然翻找出一本经书,因太妃瞥了眼,露出了深痛恶绝的表情:“世上有苦有难的人那么多,神明哪能个个都去庇佑,又或者,得到庇佑的人又有几个?”
再之后,老嬷嬷便将所有经书都收起来,凡是和佛家有关的统统锁在了柜子里。
因太妃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嬷嬷实在是陌生的很。
这头因太妃放下了笔,将一篇经书拿起还阅读了一遍,声音淡然,好似无欲无求。
她转过头看向了慕皇后:“你是皇后,皇上的妻子,理应仁厚大度,不该斤斤计较。”
慕皇后嗤之以鼻。
“时辰不早了,快吃点东西吧,别饿着孩子。”因太妃拉起慕皇后的手朝着桌子边走过去。
慕皇后抬手就将因太妃的手给甩开了,怒气冲冲地就要朝着门外走去:“今日本宫乏了,就不陪因太妃用膳了。”
只是人走到门口就被拦截了。
门外的苁侍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口不能言,只能冲着慕皇后眨眨眼。
“你怎么了?”
“她说不了话,皇后,别辜负了老嬷嬷的手艺。”因太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慕皇后蹙眉,转过身看向因太妃,忽然觉得眼前的老妇太陌生了,还有种阴恻恻让人心底发寒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