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夷亭:“只是有人在关口见过他一面,他生得跟他爷爷一模一样,大宛国人打扮,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不过已经安排人盯紧乐承卿,他肯定会联系乐家。”
“看来又有好戏要登台了。”唐钊抬头看着檐下的冰锥,喃喃道。
史夷亭自然知道唐钊在意的是什么,眼神微暗,接着说:“上次你托我查的事,又有些眉目。”
唐钊一愣,莹白的手抬起,接住了檐下的雪水。
“春风渡历来神秘,流传出的零星传言,透漏出他们与各国朝廷君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是求医问道长生不老,还是合纵连横发起战争,都与这春风渡有莫名的关系。
不过自从天山圣战后,天下太平,各国之间虽然有小摩擦,但各国都致力于休养生息,所以这些年,春风渡以炼药为主。”
唐钊沉默:“是,无上的权利拥有的太久,都妄想长生不老、刀枪不入。”
唐钊的暗卫有一部分散布在与周国临近的边陲小镇,这几年陆续传回信息,很多小国家民不聊生,都是因为一国之主沉迷求神问道,还曾有人见过伤口愈合极快的异类,但是耳听为虚,这种听起来痴心妄想的故事,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这几年,春风渡老主子突然消失以后,两个小主子之间一直明争暗斗,去年春风渡里发生了一次内部冲突,死伤严重,更是有试药人趁乱逃出来,据说有四个人逃往了这个方向。安谨言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能从如此强大的神秘之地逃出来,可见这逃出来的四人绝对都是身赋异秉的人。
唐钊手指微微蜷起,手背的青筋暴露出他真实的内心:“可能?这四个人的信息没有查到?”
史夷亭摇头:“春风渡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内部出了问题,世人根本不可能打探到这么多消息。特别是试药人,据说千人之中才能幸存一人,这幸存的一人还不一定是真药人。只知道是最顶级的四人,只有代号:燕、莺、凤、鹤。”
唐钊看着唐影已经进去花厅添了四次茶水,眼神微暗:“多谢。”
史夷亭笑着看唐钊快步向花厅走去,此时花厅的门也被安谨言打开,看到唐钊走向她,莞尔一笑,洁白的雪仿佛都变成了五光十色。
“谈完了?”
“谈完了?”
两个人隔着台阶遥遥相望,同时开口。
“嗯。”唐钊走近,拉住她的手,“去戏台那边看看?”
“好。”两人携手离开,又只剩下史夷亭跟米锦昆四目相看两相厌。
唐钊只觉得安谨言眼神一直盯着他看,扭头,撞进她亮晶晶的眸子里:"怎么了?"
安谨言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摇头:“没什么,看你有没有生气。”
唐钊手臂绕过她的腰,把她环住,低头,桃花眼里盛满神情:“没有,只是担心你。”
安谨言笑得更开心:“担心我跟别人跑了吗?”
“嗯。”唐钊把她的脸搂在怀里。
在春风渡那种地方,做试药人,肯定特别苦,特别难熬,安谨言现在引以为傲的速度、耳力、目力、力气和功夫,是熬了多少个折磨人的日夜,才如此幸运的遇到百年一见的内乱,逃出来。
安谨言安慰般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来,带着窃喜:“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答应要养你,不会食言。”
唐钊松开手,替她整理好被他弄乱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好。咱们去戏台那边。我让唐影给你拿糖渍樱桃吃。”
安谨言点头:“好,我们一起吃糖渍梅子吧,你喝药不能吃樱桃。”
瞧,他的安谨言记得关于他的任何事,她是在乎他的,这么好的一个小娘子,为什么曾经经受如此非人的遭遇。
唐钊想到这里,眸底盖上一层阴霾与狠厉。
“你对我真好,我相信你肯定会养好我的。”
安谨言瞥了一眼唐钊,小手揪住他的袍袖,小心翼翼的问:“唐钊,我不想去戏台那里了。”
“嗯?”唐钊不解的看向她。
安谨言眼神忐忑的说出了她的理由:“我想趁着各国使节走之前,去西市再赚一笔银子,那样,我就能有更多银子养你了。”
被风吹起的雪沫子迷了唐钊额桃花眼,惹起一片粉色,“养我就不能陪我?”
安谨言扬起笑,耐心的解释:“各国使节回国,肯定会买很多东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