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清停下了脚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持着白玉珠停在胸前,笑着看着韦一盈,等她主动坦白。
“是...是碰到了个熟人,脸色不太好,我顺便送他去了趟医馆,现在人已经走了。”
韦一清抬起脚步,作势要转身。
“是安慎行!”韦一盈知道不说不行了,咬牙切齿的瞪着哥哥,交代。
右散骑常侍安慎行,韦一清知道这个人,入则规谏过失,备皇帝顾问,出则骑马散从。
比他的官职更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的长相,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瞳白比例得当,眼尾自然向外延伸,开合颇具气色神韵。眼下卧蚕更添几分柔美,鼻子挺拔,鼻尖圆润。耳垂厚实,左耳垂上有一颗红痣娇艳欲滴。
比他长相更让人记得住的是他空荡荡的右袍袖,他的右小臂连同右手,齐齐的没有了。
韦一清知道自家妹妹,痴迷于光怪陆离的话本,偏偏这安慎行写得一手好故事。
“韦一盈,你想好了吗?不论是他的官职、他的年纪还是他的身体,都配不上你。避开这些不谈,能写出那般跌宕起伏的话本,你了解他吗?”
韦一盈听得出哥哥话里有话,皱眉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查的?”
韦一清抬眼望向青龙寺的方向:“阿弥陀佛,哥哥该赶路了。”
说完,便捻着白玉串,回到了马车上,小厮扬起马鞭,马车快速向青龙寺。
韦一盈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愣愣的站着,哥哥每月都要去青龙寺静修,最近越来越频繁,真怕有一天韦家真出一位得道高僧。
安谨言在西市,东看看西瞅瞅,看到要离开长安城的使团,花银子如流水般,心里一阵惋惜,多好的赚银子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唐钊却不让她抓住。
安谨言对着唐钊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唐钊看到她的小动作,笑了。
安谨言看到西市各式各样的药佩,明明几十文到成本,却被卖到五两银子一个,她摆摊时狠了狠心才卖一两银子而已。
唐钊看着安谨言吃惊的模样,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安谨言吃惊又兴奋地看着唐钊,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臂,不停的追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唐钊笑着仰着下巴,闭口不答,一副保密的样子。
安谨言看着每一个卖药佩的摊位,眼睛里都开始往外冒金元宝了,尽情地卖吧,尽情的买吧,长安城的药佩每卖出一个,她都躺赚二两银子。
安谨言走到最近的一个摊位,拿起一个药佩,刚要放在鼻子下仔细辨别下,后面的人一撞,手里的药佩冷不丁被撞飞。
安谨言快速伸手,接住,唐钊顺手揽住安谨言的腰,把她护在怀里。
那人,背着一个包袱,挤过人群,就要走。
“你!停下!”唐钊移步挡住他的去路。
那人抬起头,鼻翼上一个金色的鼻环,份外惹眼。
唐钊打量了他一番,大宛国商人的打扮,皱眉呵斥道:“撞了人,不吭声就要走?”
他的安谨言,自己都不舍得碰一下,被人撞了,必须地正儿八经的道歉。
那人右手握拳,重重叩在胸膛上,“抱歉!”接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是赔偿。”扔到安谨言怀里,看了一眼唐钊,转身离开。
唐钊还要开口,被安谨言拉住,笑嘻嘻地说:“算了,看这银子,能买不少东西呢,你看中什么,今天我请客。”
唐钊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人群,那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只看到史夷亭跟小玉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史夷亭也看到了唐钊跟安谨言,带着小玉往这边挤过来。
小玉跟安谨言开始手挽着手逛,唐钊跟史夷亭跟在身后一步开外,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这两个小娘子。
史夷亭压低声音:“吴勇已经跟乐承卿联系上,要见面了。”
唐钊:“嗯,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