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听到安谨言的询问,舒展了眉头,换上一副笑脸:“恭喜安小娘子,怀的是双胎,孩子们都安好。”
安谨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一直为自己悄悄诊脉,从脉象上来看,如珠走盘,像两条珠子缠绕着从指腹下缓缓流动。
“刚才看你眉头紧锁,可是有何不妥?”
稳婆开口道:“是我想当然了,原本以为七个月身孕,已然将近足月生产的肚子,本来以为小娘子平日里吃喝过度,看你又四肢瘦小,担心生产时小娘子受罪。没成想小娘子怀的是双胎,虽然没有了巨大胎儿的可能,但是也要做好早产的准备。”
安谨言正色点头。
稳婆见安谨言神色严肃,以为吓到了她,便继续解释道:“小娘子不必太过紧张,唐爷请了大夫,府里的府医也随时准备着,光是稳婆也准备了三个。可见唐爷是极看重小娘子的。”
安谨言笑着点头。
稳婆这才舒了一口气:“小娘子最近胃口可好?晚上睡得可好?”
唐钊见两人在房里久久没有开门,自顾自推门而入。
正好听到稳婆的问话,便替她回答:“一日三餐倒是都会吃,只不过这几日饭量不如前几个月好,而且最近有干呕的情况发生。每日睡得倒是能有四个时辰,正午还会小憩一会。”
稳婆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都说唐钊是长安城有名的琉璃美人,清冷少言,没想到也有被练成绕指柔的一天。
唐钊这时又补充了一句:“一直很贪凉,喜欢吃冰。”
稳婆恭敬的回复:“唐爷,这个月份孩子大了,会挤压胃部,食量变小也是有的,少食多餐即可。不过怀着身子贪凉,大多是血热之症,需要让大夫详细看看。小娘子身怀双胎,多半会提前发动,唐爷还是要早做准备。”
唐钊本身被周围的人伺候地及其细致,从来不用操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但因为是安谨言,所以他会一点一滴地全都记在心里。
唐钊听到稳婆的话,又想起之前鞠钟鼎说过一时贪凉,就怕生产时血崩,便更加确信,是今晚让安谨言贪嘴了一碗冰醪糟才导致她肚子发紧,赶忙请府医先进来诊脉。
唐钊也特意嘱咐再嘱咐,关于安谨言怀着双胎的事情,一定不可以流传出去半句。
稳婆和大夫全都三缄其口。
等鞠钟鼎赶来时,府医们刚好商讨一阵脉案,迟迟不敢开方。
“每次都这样火急火燎的,这把老骨头迟早让唐影给老夫拆了。”鞠钟鼎顶着一张娃娃脸,自称老骨头,这画面真的特别违和。
唐钊淡淡瞥了他一眼,鞠钟鼎认命地走向床边:“老夫上辈子欠你的。”
安谨言十分不好意思,软软糯糯开口:“辛苦鞠神医了。”
“别喊我鞠神医,喊我鞠钟鼎或者鞠大夫。我可不是那个鞠神医。”鞠钟鼎也不用脉枕,也不用轻纱,直接开始给安谨言号脉。
一边号脉,一边斜着眼看着唐钊:“老夫最近学了很多养蛊方法,要不要试试?”
唐钊眼皮都没动一下:“没兴趣。”
鞠钟鼎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没兴趣!你能对什么有兴趣?”
唐钊桃花眼看向鞠钟鼎:“你跟朵兮,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什么跟什么...没大没小...”鞠钟鼎被唐钊一句话气得跳了脚,嘴里的话都开始变得烫嘴,但是想挑衅唐钊的气焰也瞬间偃旗息鼓。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这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唐钊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
稳婆和府医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努力憋着笑。
鞠钟鼎拿唐钊没办法,脾气只能冲着他们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冲稳婆和府医喊道:“去!去!去!你们忙完你们的,赶紧下去休息吧,还杵在这里干嘛?想偷师呀?”
稳婆和府医如释重负,对着唐钊躬身,出了房间。
“安谨言,这就是吃了凉东西,冻坏肚子了。肚子里的孩子抗议,才一阵阵发紧。以后不能贪凉了。”鞠钟鼎没好气地对安谨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