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努力,工厂才能够挺立到今天。
而且,还聊以自慰地保住了扬州玉雕的一点儿传承。”
子慕从钱总话语里听出了无奈和惋惜,但没有抱怨,说明这个顾厂长还是领导有方的,帮子还是团结。
但正因如此,子慕才觉得玉器厂的事情难办,说明他们是集体性平庸。
可是他们甘于平庸吗?肯定也不是。
这种平庸,有时候可以理解为淡薄,淡泊名利的淡薄,也可理解为坚守,正因为他们的这种坚守,才使玉器厂得以保留下来。
否则,早不知被掩埋在什么时候的历史尘埃之中去了。
就在子慕沉思的时候,窗外传来的争吵声将他的惊醒了过来,走到窗户边一看,见一群年轻人正和一帮老人在争执着什么。
钱总指着带头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迟得水,技术科长,肯定又是争论料子的归属问题。”
“什么意思?”
“工厂每年来的的料子都有数,根本就轮不到年轻人上手,以迟得水为首的这帮年轻人肯定不服气,这次又在据力以争呢。”
“这个迟得水是?”
“厂里的技术科长,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在他周围团结了不少技术过硬的年轻人,但是锻炼的机会太少。”
“走,我们下去看看。”
就在钱总带着子慕他们下楼走到人群边上的时候,迟得水已经看到了走过来的钱总他们。
“钱总,你给我们评评理,为什么每次厂里有了好料子,总是轮不到我们年轻人呢?”
“小迟,你少胡说,看不见有客人在吗?”
“有客人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怎么了,一块料子好几千万,甚至上亿,给了你能雕出获奖作品?”
“那不一定,说不定我雕的会更好呢。”
子慕一听这小伙儿可以,有志气。
“这样,如果你能和我一样达到这个水平,我单独给你提供一块料子,满足你要求。”
子慕说着,拿出一块羊脂玉,现场刻了起来。
又是一块子冈牌,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完成,立即镇住了场子。
让玉器厂的那帮年轻人,不,包括那些老人都瞪起了眼睛,闭住了呼吸。
然后,他又拿出一块和田玉籽玉,交给了迟得水。
迟得水也不怯场,拿过玉料后,便开始雕了起来,不过他雕刻的不是子冈牌,雕刻的是一个小摆件,用的是“山子雕”雕法。
速度也很快,十几分钟的工夫,一枝坐莲便蔚然成型,上面还落了一只蜻蜓。
中间是一朵坐莲,上面落着一只小小的翠褐色的蜻蜓,配上籽玉四周的褐色,一股生机跃然而生,让子慕看的心中一动,不由暗暗叫好。
就在大家的欣赏之中,迟得水的刻刀也停了下来,完成了。
接着,四周一阵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