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捏了捏他的脸颊,浅笑着轻声道。
“自我有记忆起,明白自己是皇族大小姐以来,我便再也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只能感受到利益,却感受不到亲情。哪怕我是她们的女儿,好像我失去了价值,就会被无情的遗弃。”
“六岁时,家里人便开始教导我与人交谈的礼节;出席盛宴时该表现出的步伐与身姿;书画乐器的初步学习;以及…如何在礼会上讨好一些皇族子弟。”
江璃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他们都是该死的恶人,每一个都是…挂着一副假惺惺的笑脸,心底里却不知在想着什么龌龊至极的事。”
“甚至有几个败类去找了奶奶,问她可不可以把我卖给他当小妾养起来。”
“什么?这群人这么畜生!”顾陌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愤愤不平的叫出声。
早就听闻有钱人玩的很脏,却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程度。
江璃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是啊…皇族公子…一群披着人皮的狼,毫无道德底线,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尽是一颗败坏糜烂的心脏。”
“我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集团与家族可以有个光明的未来。”
“我小时候每天要面临的事务…都不是可以按时完成的,可如果没有完成,就会得到长辈愤怒的训斥。”
“我那时很羡慕你们呢。你们自由,有充裕的时间玩乐嬉戏,不会终日面对那些冰冷的礼仪与教导。”
她那时有空了,总会趴在房间阳台的栏杆处,花海随风飘香,望着天空上振翅高飞的鸟儿,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它们一样自由飞翔。
而不是终日束缚在公爵府邸内,作为一只被囚于笼中的金丝雀。
她本该是阳光下盛放的风铃花,却因出身抹去了她儿时该有的天真烂漫。
“等我再大了一些,明白了一些社会规则后,他们便会把如何在贵族间夺取利益的办法教给我,教我尔虞我诈,教我冷酷无情。”
“有一次,为了锻炼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们迫使十岁的我,亲手杀掉了三个刑期已至的死刑犯。”
“温热的血液飞溅出洒了我一脸,我的心却越来越冰冷麻木,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们,当然乐于看到这一幕。”
“因为,沉默寡言的表现,便是一个听话的工具该有的开端。”
江璃说完,观察着顾陌脸上的神情,神色如常懒懒道。
“怎么,很惊讶吗?”
“大小姐…”顾陌张了张口,沉默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不是教育,这是在剥夺一个人该有的权利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