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远看到门房之内漆黑一片时,狐重楼便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本该值守于此的门卫不见了踪影,屋内电灯的开关湿漉漉的,上面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液体。
狐重楼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指凑到了面前。
浓浓的铁锈与腥味,是血。
糟糕的消息还不止这一个,狐重楼伸手按了按开关,一阵咔嗒咔嗒的动静之后,屋内仍是黑黢黢一片。
身后敞开的门外,雨声在黑暗里越来越清晰,呼吸声也不可控地粗重了起来。
但是紧张的并非狐重楼。
“模仿犯?”
话音未落,带着寒意的呼啸声便从阴影之中喷吐而来,狐重楼猛地下蹲,斧刃划开的空气扑到后颈上,激起一片寒毛耸立。
无需任何犹豫,单是仅凭本能,狐重楼双腿蹬地,提肘向前一顶。
一声闷响紧跟着一声闷哼,杂乱的脚步声之后,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狐重楼站直身子,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池地近几个月都不太平,他在重返阳辉之前就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报道。
好像有什么大事的先兆已经在深埋地下的水路里暗流涌动,而地上只有寥寥几人能捕捉到风声里的潮气,提前做出反应。
老师在他仍然是学生的几年里就常常满脸诡谲愁云,狐重楼也曾想过,或许老师会在未来的某场惊天阴谋里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
但是逝者连带着秘密消亡,生者再怎么猜也只是徒增不安。
狐重楼不知道老师曾经知晓甚至参与过什么事情,他只能给自己备上把开了刃的匕首,以免步了老师后尘。
只是没想到,他真的遇到了。
袭击了老师就自焚之外的,又一个在池地活动的罪犯。
狐重楼不相信这是简单的模仿犯,就像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神明一样,一切未知的离奇现象,背后都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一定要试探出什么。
“是谁指使你袭击密辞大学的员工?”
不,狐重楼刚说完便在自己心里否决了这个答案,德高望重的教授、兢兢业业的门卫,两者的共同之处唯有受雇于同样的学校。
袭击老师的杀人犯成功之后选择了自焚,而眼下的杀人犯专门挑了假期的雨夜来动手,行事不可谓不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