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呃咳——高堂。”他的声音中间顿涩了一下,似是想咳又生生的压抑了回去。
白月似有所感,有些担忧的抬起头,然而透过红色的盖头,只能隐约看见二人端坐,握着聿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聿逐看了眼舅公越发苍白难看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不安的猜测,但还是轻轻拍了拍白月的手以示安慰,而后拉着她跪了下去。
年轻男女端跪于地,然后俯身叩首,行的是大礼。
舅公唇角勾起,灰白的脸上也慢慢浮上喜悦的红晕,方才还在怪妻子在大喜之日哭啼,自己这会儿倒是也红了眼眶,泪花在越发浑浊的眼中打转。
“好......好咳咳——”
“大郎......”舅母担忧的想要握住自家相公的手,却是被闪躲开来。
舅公转头避开妻子的目光,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摆了摆,忍着想要撕心裂肺的咳出来的欲望,再次开口。
“夫......妻对咳咳咳咳咳——!!!对拜咳咳咳!!!”
“大郎!”“舅公!”
白月被那咳声震的心惊胆战,连忙便要掀开盖头起身。
聿逐也已经站起想要上前搀扶,却是被一把扫开,也不知久病于床榻的男人此时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竟是起身生生将白月和聿逐按了回去:“咳咳咳咳——拜!”
“舅公......”白月哽咽,眼泪几乎要打湿她面前的红盖头。
泪水滴落在上,宛若鲜血。
“阿月,听舅公的话。”聿逐死死地握着拳,最终还是拉着哭泣不已的白月面对面跪好。
然而还不等他们将这最后一拜行完,身旁便骤然砸下一个沉重却又轻飘的身躯。
“砰!”
棉衣厚实且软,砸在地上其实也没发出太大的声音,然而这声音,此时却宛若一道洪钟,砸在了在场的另外三人心头。
这场婚礼,终究是没有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