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相擦着冷汗,挑拨离间道:“陛下,陛下千万不可听信谣言。杜预,杜预此人不知为何,怎么从滁州跑到潼关?还做这等妖言惑众、煽动人心、动摇国本的诗词?此人其罪甚大,比其师田洪凤更大。理应派千牛卫,去抄他家、抓他的人,将他投入监狱,防止他再次妖言惑众啊?”
年轻皇帝却呆若木鸡。
他额头上,冷汗直流,脸色青白,身体也一阵阵颤抖。
因他意识到,杜预能诗成镇国,绝非空穴来风。
()
只怕···
他不敢相信,不敢想象下去。
那种可能,严重的后果,简直让任何人都要为之发疯。
一个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中。
太后,王姪。
王姪穿戴整齐,全套太后大衮朝服,面色悲戚,在王皇后和武媚娘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皇帝愕然:“母后?您这是?”
她看都不看皇帝一眼,径直坐在了皇位龙椅上,幽幽叹了口气。
皇帝,仿佛骤然被全世界抛弃,表情愕然站在原地。
太后表情悲戚、眼泪直流。
“听杜预的诗成镇国。”
“我大唐,只怕败了。”
“赌国运,赌输了啊。”
她一句话,整个朝中,一片大乱。
朝廷重臣,文武百官,人人愕然。
皇帝、范相对视一眼,惊呼连连。
“不,不可能的。”
“母后,您不要听信那杜预一面之词。”
“杜预守卫滁州,有功劳,但朕还没来得及赏赐。加上他之前出使大秦,也有功劳,朕有亏欠他的地方,他有怨气也是情理之中。”
年轻皇帝勉强一笑,笑容中却带着无尽冰寒杀意。
太后不紧不慢道:“你啊,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皇帝愕然。
太后自从还政给他以后,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如此批评过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后冷笑道:“哀家今天来,不是为了给杜预讨要什么封赏,事实上,我大唐很快就没有能力,再封赏杜预了。”
“哀家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
“昨日夜里,在你的十四道金牌严令催促、以夷灭三族威胁下,哥舒翰勉强同意带兵出关与叛军决战。”
“史思明却仿佛收到了准确情报,知道了你的圣旨,狡诈如狐,主动带兵后撤,避开与哥舒翰决战。”
“以哥舒翰的老将沉稳,原本不会贸然追击,但在你必须生擒安史】的严令下,他为了保住三族性命,不得不冒险一击,被史思明牵着鼻子走。”
“一切预测,正如那该死的博陵崔家,叫什么来着?”
武媚娘低眉顺目道:“太后,他叫崔乾佑。”..
太后一拍脑袋:“对,那狼崽子叫崔乾佑。你们是否记得,他一次在朝廷宴会上,崔乾佑与哥舒翰以才气化兵,进行庙算】推演。”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皇帝恍然大悟:“对。朕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次庙算。但···”
太后自顾自道:“崔乾佑与哥舒翰当时选择的模拟战场,恰好就是潼关。”
“哥舒翰拥兵二十万,崔乾佑同样是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