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寒垂下眼眸,许久才有抬起来看着凌霜的眼睛。
脑子里有一双澄澈稚嫩的眼睛跟眼前这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完全重合了。
初一的晚上,程司寒去找了心理医生唐澈。
按照以往,只要凌霜在旁边,他能安心地坐在汽车驾驶座以外的任何位置,他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
而那天,凌霜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不安又找上来。他清楚地记得下车点烟,起码点了四五次才点上,那是手抖的。
程司寒长期咨询心理医生,对于一些理论也略懂一二,他认为那天晚上的不安,有可能跟当年车祸时的一些被遗忘的细节有关。
他想避免,他想以后都能安心地陪凌霜坐在汽车的后座。
于是,他让唐澈给他催眠,他要找原因,尽管梦回当年对他来说十分残忍。
为了凌霜,他可以承受!
梦里,他坐在汽车的后座,母亲贺澜驾驶的汽车在路口右转。
砰!
车子被什么撞到了,贺澜停车,下车,走到汽车旁边查看究竟。
程司寒印象中的妈妈总是温柔的,可那天妈妈就像个泼妇,插着腰,扯着嗓子跟一个带着摩托车头盔的女人吵了起来,平日里的温婉仿佛是假象。
程司寒扯了扯绑在身上的安全带,笑了笑。
这一天,程司寒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他的父母都像变了一个人,陌生的很。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今天看到的一切,他宁愿这是一场梦,梦醒了,父母还如以往那般恩爱,父亲慈祥,母亲温柔,他依然是笑容灿烂的小男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