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隐隐约约,好像的确还残留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但那人却真真实实离开这里了。
那种空洞的感觉再次袭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日久生情是什么意思。
两年多的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虽然他言语上极尽冷淡甚至刻薄,但心里却早已被她播下种子。
那颗种子生根、发芽,在悄无声息中一天天壮大,占据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可突然一天,被连根拨起。
所谓伤筋动骨、抽筋扒皮也不过如此吧。
文湛恍恍惚惚地念想着,过去觉得烦躁厌恶的画面,如今回忆竟带着丝丝甜蜜。
许是他过于深情怀念的模样打动了天真懵懂的婴儿,小文雅伸出软乎乎的手手,摸向爸爸的脸,嘴里咿咿呀呀吟哦着,仿佛在安慰爸爸。
文湛回过神来,握着女儿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亲,温柔地问:“宝宝是想妈妈,对不对?”
“啊啊,噢……”
“爸爸也想。”
“噢噢!啊……”
六个多月的婴儿,仿佛能听懂大人的话,竟一来一往地聊上了。
不过,正在萌芽期的妹妹,这些天不停地流口水,跟爸爸咿咿呀呀聊着聊着,一丝银线从粉嫩的小嘴巴落下。
文湛笑得柔情似水,不介意用自己的衣服帮女儿擦去口水,又甜糯地哄:“宝贝最乖了,明天爸爸带你跟哥哥去找妈妈,嗯?”
“哦!哦!”
“爸爸会努力把妈妈追回来的……”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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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声辞旧岁,锣鼓阵阵迎新年。
转眼,已是除夕。
穆晚晴赶在前一晚把工作室的事情处理完了,忙到快凌晨才睡。
除夕一早,尽管城中禁止燃放鞭炮,但依然会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炮竹声,为新年气象添了几分年味儿。
还在睡梦中,手机叮叮咚咚响起,她以为闹钟忘关,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到手机,都没看清屏幕,手指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