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文湛靠坐在海逸天玺的客厅沙发上,依旧在等消息。
昨夜,他在外找寻到凌晨时分才回来。
担心回领江御府会打扰到孩子们休息,他回了穆晚晴的小窝,韩峰带着几名保镖也在这里守着。
从昨天穆晚晴失踪到现在,他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合眼。
困乏时,他歪在沙发上小憩片刻,但马上就被噩梦惊醒。
这会儿看天色亮了,他打起精神拿过手机。
正准备再打电话问问消息,手机突然响起,周婶打来电话。
“少爷,太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夜都没回来?孩子们这些天都跟着妈妈睡觉,昨晚妈妈不在,兄妹俩夜里哭了好几次,怎么都哄不住……”
说话间的背景音里,依然能听到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文湛仿佛听到了孩子们也在哭着喊妈妈,心里越发难受焦灼。
“周婶,这几天辛苦你跟月嫂,太太确实遇到点麻烦,但我会尽快解决。”他嗓音暗哑,沉沉交代。
周婶听出他现在情绪不好,也知道再拿孩子的事来说会更让他烦心,于是宽慰:“我跟月嫂会照顾好孩子们的,那三少早点带太太回来啊。”
“嗯,一定会的。”
挂了电话,他揉按着酸涩的眼角,不敢去想这一天一夜,穆晚晴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到虐待毒打。
还没调整好情绪,手机又响,他拿起一看,是警方的来电。
立刻接通!
“文先生,我们寻找了一夜,各处布控,终于有消息了——”
文湛豁然起身,憔悴疲惫的脸色瞬间有了精神:“她人在哪儿?!”
“西边的山里。那边山里有个村落,较为偏远,我估计他们原本是想通过山里的小路出省,但昨夜下雨,山路不好走,他们很可能还在村子里藏着。”
“地址发给我。”文湛没做犹豫,立刻拿了车钥匙起身。
韩峰跟几名保镖早已待命,见状也雷厉风行地跟上去。
到了停车处,韩峰急忙上前:“文总,您一夜没休息,我来开车吧。”
“不用,我没事。”他拒绝道,飞速上车。
韩峰没办法,只好赶紧上了后面的车,催促着快跟上。
————
山间农舍里,穆晚晴还在床上昏睡着。
说是昏睡,其实更像昏迷。
天刚刚蒙蒙亮,莫凡臣来房间看她,本意是想戏弄一番,谁知刚靠近便察觉到她身上灼热的温度。
伸手一探,烫的他急忙缩回。
昨晚也没淋雨,她怎么会突然生病高烧?
莫凡臣以为她是被掳走后惊吓过度,急火攻心所致。
他们还得赶路,可她继续这样子烧下去,路都没法走,没准儿到了地方就只剩一具尸体了。
短暂思索后,他让手下去村里找医生。
这么一耽误,当太阳出来时,他们还没能出发。
“莫先生,我们该走了,这地方呆久了不安全。”手下来报,脸色焦急。
莫凡臣也着急,抬腕看了看手表,沉沉交代:“出发吧。”
“那女的……”
“扛上车。”
半小时前,村医来过,但因为没时间打点滴,便就开了点退烧消炎的药。
穆晚晴被那些人粗鲁地灌了药下去,现在身上开始出汗,还没完全退烧。
被人像扔麻袋似的直接扛上车,扔到座位上,她终于有了点意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刚才村医来给她看病,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手上脚上的绳子都被解开了。
莫凡臣看她烧成这样,让她跑路也跑不了,索性没再给她绑上。
车子又上路了,跟昨晚一样,摇摆颠簸。
穆晚晴被晃来晃去,加上药物渐渐发挥作用,高烧暂时退去,慢慢地意识清醒了些。
察觉到自己手脚都自由了,她心中暗喜。
但为了不引起莫凡臣注意,她还是虚弱绵软地靠着,继续昏睡。
车子开了没多久,渐渐道路平坦了,估计是上了大路。
车流多起来,莫凡臣提高警惕,看了看穆晚晴,探身过去摸她的体温。
退烧了,但她满头大汗,头发都沾湿了贴着面颊。
“你怎么样?好点没?”推了推女人,他低声问道。
穆晚晴睁开眼睛,瞥他一下,不吭声。
男人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真那么勇敢无畏,原来心里吓成这样,女人嘛……还是应该柔弱温顺一些,才讨人喜欢。”
穆晚晴听着他大男子主义的渣男语录,懒得回应。
“莫先生,前面路上有警察!”突然,开车的司机紧张通报。
莫凡臣眉心一皱,收起脸上的笑,坐起身看了眼前方的路,命令:“调头回去,走小路到江边。”
“是。”
他收回视线看向穆晚晴,语音还是不慌不忙:“我知道你们早有所备,幸好,我也准备充分。只不过,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莫凡臣曾是道上混的人,所以走到哪里都还能找到点关系的。
他昨晚连夜部署,早就准备好了船只。
虽然水警也在盘查,可他留了后手,找了人另外冒充他们,去引开水警。
事到如今,他知道回去莫家老巢也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所以想着干脆带上穆晚晴逃到国外去。
莫家的产业,剩下那些弟兄妹妹们,爱争就争去吧。
反正他们争到手也没用,估计还没捂热乎,就全都进了牢房,财产也上缴国库了。
他得一美人,到国外去逍遥快活,不更自在?
车子掉头,他提醒车上几人,“等会儿动作迅速点,上了船马上伪装好。”
“是,莫先生。”
莫凡臣看向穆晚晴,将一个绿色军大衣扔给她。
“穿上,等会儿上船,你要去冷库呆着,跟那些冻鱼烂虾相处几小时。正好,你发烧也能降降温。”
穆晚晴一听要去冷库,再看看那件军大衣,心里顿感绝望。
一件军大衣哪能抵御冷库的零下十几度,还要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