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铁今绝说:“怎么都到这里了,还不觉得凉快?他这么一作法不会把整个暮夕阁都弄热了吧?”
铁今绝摸着墙说道:“不至于的,族长,这墙还是凉的。”
铁万刀摸了一下墙,又摸了一下地,站起后说:“真是怪了,墙是凉的,地也是凉的,人是热的。不,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他自己不热,但你和我是热的。”
“他在作法,所以会出现平时见不到的现象。”铁今绝道。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刚才让他作法,把我们也变成跟他一样不会觉得热的了!我都想出去凉快凉快了!”
话音刚落,突然间那白色火焰变成了蓝色火焰,这吸引了铁万刀的注意力。
铁万刀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说道:“变蓝了,我不出去了,还是看看吧!”说着他盯着较远处的蓝色火焰看。
铁今绝也看着那蓝色的火焰,思绪万千:一会儿火灭了,那碗化成的灰也不见了,碗被我娘刻下的图案如没出现过一样,然而她受过的那些折磨已经受了。我这样看着这蓝色的火焰,告诉自己,火灭的时候,我娘自尽前所受痛苦的“标志”会消失了,好像那些痛苦也会被烧得烟消云散一样,这是不是为了自己心不那么痛苦而对自己的心说的谎?在烧之前,我是多么迫切地希望那碗烧得连灰也不剩。然而在烧的过程,看着火焰,我却觉得那自我安慰的想法有点可笑。那蓝色的火焰跃动着,也如在笑我一般,它是不是在告诉我,它不仅无法把我娘自尽前所受的痛苦烧得不复存在,甚至连我想着这些事时内心的痛苦都烧不掉?之前我还想,算它烧不掉逝者曾经经历的折磨,起码也能让记着逝者的生者之痛烧掉些吧?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留在世的人,作为记着逝者之痛的生者,在看到那如笑我一般的蓝色火焰时,我仿佛突然明白了它不仅无法烧掉逝者曾经受到的折磨,连我这个生者内心之痛,都根本无法被那一把如笑我一般跃动着的火焰烧掉。如果让那些痛苦从脑海离我而去,大概只有等到我这个生者也变成逝者的时候吧?其实不远了,已经不远了,透过那蓝色火焰,我仿佛看到我娘在那个世界在向我招手,我娘在笑时,蓝色的火焰已经不再笑我。蓝色的火焰,蓝色,那种蓝有点像蓝甲人指甲的颜色那火焰此刻终于不再笑我了,其实看着火焰时我很清醒,我知道一把火并不能烧掉人世间那些受苦者的痛苦那蓝色的火焰像映着那些受苦的蓝甲人的人生在改变之前,世有些人,只因为自己是蓝甲人,生下便在火被折磨着,挣扎,号叫,哪怕是他们的血,也无法浇灭那令他们生不如死的痛苦之火,只好忍到被烧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