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挫败感积累在一起,让他有时候都忍不住生出毁灭一切的想法。
他也在做。
言归每在房间走一步,他的心就像被人践踏了一样难受。
终于,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了,他轻轻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攻击性:
“我们没必要互相了解。”
言归轻诧地回过头,向沈见溪看去,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还有后续。
只听沈见溪笑了一声,他歪着脑袋。
苍白的脸绽放笑颜,如同惹人怜爱的天使:
“因为我活不了太久,所以了解了也没用。”
“可能你好不容易了解我,就要去参加我的葬礼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沈见溪有些累。
他拿起氧气瓶又吸了几口,缓过身来,不再言语,苍白精致的脸上依旧挂着浅笑。
他不喜欢谈论死亡。
但提起死亡,能让言归这样的蠢货望而却步。
逗弄蠢货很有意思。
让对方打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心生厌烦,那就有些不好玩了。
言归不仅没走,还不客气地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来。
她整个人笑的龇牙咧嘴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没事,没事,你这不还没死了。"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了解到什么程度算什么样呗?”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沈见溪忽然觉得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
他薄唇紧紧地抿着,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了身。
“随便你。”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
他不知道言归是抽了什么风。
想来对这个肤浅的女孩来说,只要冷落她。
她自己就会觉得无趣,知难而退。
沈见溪走路,言归又转头看了过去,目光坦坦荡荡的,没有躲闪。
和他生病以后别人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同。
可他依旧不喜欢。
因为言归看人的眼神像是在围观动物园里的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