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绯月推开包厢门,没走几步便来到了酒楼的大厅。
“咦,你们酒楼被人洗劫了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火绯月一到大厅,见大厅内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倒了一地,美味佳肴更是一片狼藉,客人早就都跑得无影无踪了。她记得进来的时候,这里全都坐满了客人,桌子椅子也都是井然有序的,怎么才大半个时辰,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唉,造孽啊。”酒楼老板闻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我们酒楼,最有名的美酒是一杯倒,这不是吹牛啊,正常人喝了真的都是一杯就倒的,可是,也不知道陌公子最近受了什么打击,居然四处买醉,京城的各大酒楼,真的是闻风丧胆啊,这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了我家,他连喝三十杯的一杯倒,连文公子都拉不住他啊……”
“什么?三十杯?”火绯月闻言大惊,怒声责怪道,“他要三十杯你们就给他三十杯吗?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三十杯,你喝给我看看!会死人的!”
“我也知道不能喝太多,但是,他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不给他一杯倒他就要杀了我,我能怎么办?”酒楼老板一脸无奈地道。
三十杯的一杯倒,威力有多大他当然清楚,但是,自己的性命总比客人的性命重要一些的,他能怎么办?
见火绯月气得俏脸通红,元祈心中一声轻叹,他知道火绯月对生命向来重视,再加上她对暗夜陌或多或少总是有些感情在的,在暗夜陌买醉的时候她也许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但是,当她听到暗夜陌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心急如焚了。
“那暗夜陌现在人呢?”元祈从火绯月的身后走出,沉声问道。
酒楼老板一见是元祈,吓得魂都要没了。
由于元祈长得实在太过与众不同,所以整个京城,几乎所有人都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再联想到最近的各种八卦,元祈身边的女子,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是谁了。
再次看向青秧的时候,酒楼老板的眼神变了,那眼神中,有崇拜,有惊恐,有谄媚……
据说,云公子的诅咒都咒不死这位青秧小姐,连鬼神都惧怕她啊,见着她必须毕恭毕敬,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酒楼老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启,启禀太子殿,殿下,陌公子已经被文公子点了昏睡穴带走了,蔽店的赔偿文公子也已经全部付清了。”
“那你刚才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人家不是都赔偿你了么,你哭个什么劲呀?”火绯月一听文征远已经付清所有赔偿了,当场轻声叱问道。
“小人是担心接下去起码有好几天,客人都不会再上门了。”酒楼老板可怜兮兮地道。
“那你们正好趁机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好担心的?”火绯月没好气地道,一想到他居然真的给了暗夜陌三十杯一杯倒,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是!青秧小姐教训得是!”酒楼老板连声称是,深怕火绯月生气。
“你起来吧,以后别给客人喝那么多一杯倒了。”火绯月罢罢手叫那酒楼老板起身,然后转身便朝着大门口走去。
“秧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元祈见状,急忙跟上。
“我去百里香酒楼瞧瞧。”火绯月急速行走着,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你没听刚才那位老板说么,暗夜陌是被文征远带走的,那他此刻不可能在百里香酒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文征远很有可能带他去自己的医馆了。”元祈紧紧跟着火绯月,耐心分析着。
“有道理,只是,我不知道文征远开了个医馆,更不知道他的医馆具体在哪个位置。”火绯月抿了抿唇,垂眸沉思着道,“要不,咱们先去问问路吧。”
“不用问,我知道怎么走。”元祈一把拉过火绯月,一边说,一边火速朝着文征远的医馆而去。
“啊?你知道?”火绯月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文征远的医馆的?他又不是你的好友。”
元祈如黑玫瑰一般的唇角微微上扬,扬唇轻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京城的角角落落,我自然都得清清楚楚,否则的话,万一文征远的医馆要造反,我连个具体位置都搞不清楚,如果扞卫自己的家园呢?”
“说得倒是好听,恐怕,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吧,我看你啊,肯定是在整个京城布下了眼线,特别是那些有点家世地位身份的,更是将他们盯得紧紧的,唯恐人家造反,对不对?”火绯月一针见血地道。
“对!”元祈大大方方地承认道,“真不愧是我元祈的女人,这么快就领悟到了这些了,以后,可要麻烦你陪着我一起死死地盯着那些人了啊,让咱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千秋万代,稳坐江山!”
火绯月听得唇角微抽,这元祈,最近好像说什么话都能扯到子嗣上面去,看来是真的太缺女人了啊,这男人啊,女人太多不好,没有女人也不好,瞧瞧她身边这些个男人,说到底,就是因为身边没个女人,所以,不但情绪阴晴不定,做出来的事情还总是颠三倒四,莫名其妙的,以后啊,她可得好好教育枫弟,让他早日成亲,生一堆大胖侄子侄女的给她抱一抱,可别跟这些个男人一样,动不动就脑抽风。
面对这种大脑抽风的男人,火绯月唯一能使的一招便是,转移话题,否则,若跟对方争执的话,只会越争越火大,说不定自己也跟着就脑抽风了。
“太子殿下,你说文征远那小子是不是该好好教训一顿,非得等暗夜陌喝下三十杯一杯倒他才想起要点人家昏睡穴了,早干嘛去了呢?”火绯月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话题道,“等我见到文征远,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才行。”
元祈闻言,心中暗道:人家文征远好歹还知道要点人家的昏睡穴,可你自个儿在干嘛呢?明明知道暗夜陌就在外面耍酒疯,你却自顾自地在包厢里享受美食,连出去看一下都懒,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去责怪文征远,经不起人家一句堵的。
当然,这些话,元祈只是在心中说说,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除非他疯了才会去帮情敌说话。
“秧儿,你怎么老是叫我太子殿下呢?这个称呼好生分,换一个称呼行不行?”元祈抗议着道。他没有反驳火绯月的话,只是反驳她的称呼。
“那叫什么?元祈?”火绯月闻言,歪着脑袋开始思考起来。
“不好!”元祈当场反对道,“你每次生气发火的时候,都是元祈元祈地叫我,我都被你叫怕了。每次只要你一叫我元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气了。”
“不能叫太子殿下,不能叫元祈,那我该叫你什么?”火绯月一脸纠结地道。
“不如就叫祈吧,好不好?”元祈一脸期待地建议道。
“祈?”火绯月轻声反问道,话一出口,便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的,于是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称呼也太那个了吧,我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那就叫祈祈吧。”元祈黑唇含笑,搞恶作剧一般地继续建议道。
火绯月吓得连连摇头!
祈祈,这是什么称呼,杀了她也不会这么叫的!
两人边走边聊,直到来到文征远的医馆,还没商量出到底该如何称呼,于是,关于称呼一事,只好来日再议。
一到文征远的医院,火绯月便火速寻找暗夜陌和文征远的踪影,当她走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上的时候,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给拦了下来。
“这位姑娘请留步,我们医馆,以这条走廊为分界线,外面,姑娘可以随意活动,但是里面,却只有内部人员才可以进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不亢不卑地将火绯月给拦了下来。
“这位大夫,我们要找暗夜陌,他是不是被你们家馆长给带到里面去了?”见被拦了下来,比火绯月晚到一步的元祈,开门见山地询问起来。
为了尽快找到暗夜陌,两人一进医馆便分头行动,因此,元祈比火绯月晚了一步来到这条走廊上。
“参见元祈太子!”那老者一见元祈,急忙跪地行礼道。
“起来说话吧。”元祈挥了挥衣袖,罢了罢手道。
“谢殿下!”老者缓缓地从地上起身,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陌公子确实被我们馆长带回来了,现在正在我们馆长的房间内医治。”
“啊?”火绯月闻言,心中更是不安,就算暗夜陌是文征远的好友,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被安排在主人的房间内医治,医馆内多的是病房,主人的房间毕竟是主人用来休息的地方,即便是好朋友,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莫非暗夜陌有生命危险,所以文征远打算通宵守夜,以防不测?
“快带我们过去。”元祈如炭般的黑手紧紧抓住火绯月白皙的柔荑,黑白分明,煞是好看,然而,就是这双漆黑如墨的手,此时此刻,却给了火绯月莫大的力量,她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绪,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身为医者,最需要的,便是冷静,否则,如何救人?
老者闻言点点头,将火绯月和元祈迎入了文征远的房间。
正沮丧地垂眸叹息的文征远,一见火绯月,又惊又喜,同时还有着丝丝的责怪。
“忠叔,你先出去吧。”文征远神情复杂地望了一眼火绯月,然后转眸望向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示意他先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