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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前往大都的路上。
桑顿因为此次谈判直了二十多年的脊背再次弯了下来,身后从南方吹来的暖风将他鬓角的白发吹起。
好像前二十年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桑顿骑着马,不住地叹气。
而看着不远处这几日满脸阴鸷沉默不语的沧,桑顿也知道沧的心里很不好受。
只是对方好不好受什么的,他不想问,他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沧最后居然答应了一切。
又憋了两日,最终桑顿还是忍不住,前往沧的王帐里询问起了为什么会忽然答应这些事。
“王上,您明知道,尤其是那贸易那里,一旦我们习惯了与安国的交易,长此以往养成了依赖,我们哪里敢对其动手?
日后我西戎再无崛起之日了啊!而且……那位……您就算不娶了,既然知道对方的本事,也该……”
桑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阴狠。
而沧听了,又抬眼看了眼桑顿便道:“不,我以前一直都不清楚她的本事,她的本事我也是才知道的……”
沧想起他们离开那里的时候,梅浅托人送了一个木盒子给他,里面装着一摞纸、一封信。
沧因为母亲的缘故,其实他是认得安国字的,因此对于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他都是能看懂的。
最上面是一行算不得好,但也是极其工整的一行字——
【安国和西戎不死不休,一直打下去,好吗?】
紧跟着下面一行便又写着:
【好】、【不好】以及【不知道】
之后,便是字迹不同,大小不一的“正”字。
这一瞧就知道不是上面些问题之人的字迹。
若非他前几日噩梦不断,他看到这些或许一点反应都没有,可经历了那几日栩栩如生的噩梦,再次看见那摞纸的时候,沧只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虽然【不好】下方的正字略微比其他两个选项多些。
但是梅浅也信里提到了这事不过是前人对后辈的怜惜之情罢了,与他们西戎无关。
信上一句“可怜战场,谁家儿郎”让沧免不得想起梦境里的一些事情。
至此,他对梅浅又多了一个神鬼莫测的印象。
难怪当日她能飞奔的马车上跳下去之后一点事都没有。
“仲父,我们的大巫能让死去的人的魂魄入我梦中么?”
“这……微臣不懂巫术,对此并不清楚。”桑顿不知道沧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也如实告知。
他还真不了解这些。
而沧叹了口气,心里更是对于自己没给梅浅逼得“狗急跳墙”而庆幸。
在他看来,梅浅有这本事,想要了他的命也是易如反掌,可是对方却并没有这样做。
是因为自己明白了梅浅的恐怖,所以才放过自己一命么?
只有明白,才知道梅浅的可怕,不敢做出对安国不利的事情,才会珍惜活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