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也不差,西装革履大领带,但底子在那摆着呢,怎么看都像大马猴子穿衣服。
到了改口环节,秋月一声爹把马师傅都叫哭了,马师傅立马奉上大红包。
我也得改口叫师娘,我也哭了,因为花姨给我的红包后来被马师傅要回去了。
马师傅半辈子攒不少德行,来了很多人,这么说吧,十二张大圆桌,轮了四轮才让所有人都吃上饭。
来人少说得有五百多,光礼金就收了六万多。
六万多什么概念,那一年,种十亩地的苞米,一年的收入不过五千元。
村里人也是明白人,马师傅单身一辈子,这也算是头婚,下午三点,村民打扫完院子早早离去。
马师傅真是找到真爱了,他和花姨相顾无言,就是互相看着。
许某人觉得他们是等待天黑。
结婚头天,一家人不能分开住,师父师娘住东屋,我和秋月住西屋。
马师傅知道我心术不正,特意在我俩中间放了一个炕桌。
那他娘的哪是炕桌,那是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许某人真想当一个过河的小卒,先骑马,后打炮,开上大车一日千里,杀他个片甲不留,把棋盘推平张的。
马师傅更有活,这王八犊子把录音机给打开了,开始放《沙家浜》,后来放单田芳的《白眉大侠》,年纪小的可能不知道,磁带放到头得换个面,马师傅厉害呀,放了一宿白眉大侠,来回听。
(单田芳的语气)列位,您想想,马师傅新婚燕尔,多少年没碰过娘们了,嗯?那真是老当益壮,不亦乐乎。花开两朵,咱们各表一枝,说说花姨,那也是如狼似虎的年龄,那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一点火星子就能燃起漫天大火,这一晚上,马师傅可以说是过五关斩六将,二人真可谓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
秋月姐很懂事,早早关灯,许某人睡不着,关键是马师傅的白眉大侠听着挺有意思,一个磁带来回放。
我想开灯,秋月姐从被窝里伸手直接拉炕沿下面的灯线,尝试了几次,许某人放弃了。
我俩也不说话,我估计秋月姐也睡不着,但此时,没有什么能比装睡更好的行为。
我真想问秋月姐一句“你妈上环了吗?”
本来家里就不富裕,要是整个小道士出来,妈巴操的,我们喝稀粥都得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