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四爷心里也明白,自己家里穷,老妈死的早,老爹又有病。
孙四爷八岁的时候就给地主放牛,放了两年牛,建国了,地主没了。
孙四爷老爹身体不好,用农村话说就是个老药罐子,干活也干不动,生产队也没多少工分,没工分就分不到粮。
饥一顿饱一顿,靠着邻里救济,算是把孙四爷拉扯大了。
用孙四爷的话说,那家里穷的狗逼都没有。
孙四爷也想娶媳妇,可家里没那条件呀,所以,孙四爷只能克制。
再说说香兰家,香兰爹是小队的队长,家里算中农,有点存粮。
还有一点,香兰爹的脾气很不好,没人敢动香兰爹一根头发,一是香兰爹人挺横,二是香兰爹是个秃子没头发。
孙四爷越是压抑情感,心里越不好受,香兰这姑娘挺勇敢,总是主动制造见面的机会。
话说有一次村里面放电影,孙四爷去看电影,半路被香兰截住了。
香兰邀请孙四爷上山走走。
孙四爷也愿意啊,啥电影能有心上人好看。
许某人给诸位唱一段“三更里呀,他们俩进小房啊,二人,他上了呀床啊,解开了香粉袋,露出了菊花香。”
不知不觉到了冬天,香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事情瞒不住了,孙四爷就和爹坦白了,老爹明白事,带着孙四爷去香兰家,又是磕头又是道歉,事已至此,那就商量结婚呗。
香兰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要一块上海手表。
六十年代,还是一个凭票供给的年代,先不说价钱,就是买手表,都得有票。
山里的老百姓,哪见过那逼玩意。
再说说钱,一块手表一百多,在村子里,一个壮小伙撅屁股干一天活,能得十个工分,大概不到三毛钱,一个月天天干活,七八块钱。
这是农忙时节,东北还有猫冬呢。
就是给孙四爷挤出尿来,他也凑不出来一百块钱呀。
香兰爹是不见手表不放人,香兰怎么哭都没用。
孙四爷就铆足劲干,早晨打早工,晚上打晚工,白天照常出工,早晚多出两个工,一天能多两个工分。
一直等到孩子出生,孙四爷也没攒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