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二迷糊的死和我有关,也确实没往这个方向去想,可胡小醉一提醒,我满身的罪恶感。
那一夜,我不知道胡小醉什么时候离开的,等我再次有意识,天已经亮了,起来炕依旧是温热,应该三奶奶半夜起来烧了柴。
叠好被子,三奶奶也进来了,慈祥道:“昨晚睡好了吗?冷吗?”
“挺好的,奶奶,怎么突然叫我来了?”
“昨个啊,你们刚走,我有个远房亲戚托人来信儿了,说他那有点事,让我过去一趟,在哈尔滨,我寻思带你去看看。”
哈尔滨?
那是省城啊,许某人最远只去过县城,连漠河的市区都没去过,突然说要去哈尔滨,我心里是又惊又喜。
以许某人的操行,要是去了哈尔滨,这件事我能说半年,保证在十里八村嘚瑟遍了。
“带你去哈尔滨看看,咱们小山沟注定困不住你,提前见见世面也好。”
“那边什么事呀?”
“听说是工地上的邪乎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死了人。”
“横死的吗?”
三奶奶摇了摇头,笑呵道:“来来来,上东屋,咱们吃饭了。”
大米粥、鸡蛋拌酱油、黄瓜条做的咸菜加上一块冒着热气的大豆腐。
我觉得这块豆腐都是为了我特意加的菜,三奶奶有本领,却不用本领去赚钱,依旧过着清贫的日子,可见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此前我也听说过不少人请三奶奶看事,也不乏一些城里的大老板特意过来求见,能看的事三奶奶都给看了,收费虽说是随缘,但给多了三奶奶也不愿意,百八十是三奶奶的极限,当然,给包烟,给瓶酒,也能给看事。
吃过早饭,三奶奶开始收拾东西,一兜子法器,一兜子饽饽,还用装酱油的壶灌了满满一壶井水,真是做了详细的准备。
别笑用酱油壶带水的事,那时候,在我的认知里,花钱去买白水喝的人都是傻子。
对方说中午能到,可一直等到了下午三四点,也不见院子里来车,三奶奶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焦急。
一直等到了天黑,村里才来人通知说接我们的车出了车祸,人没啥事,但得住几天医院。
对方也很客气,让三奶奶别着急,说连夜派车过来,让我们缓一天。
三奶奶掐算了一下,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她说有邪物阻止我们过去,再派车也得出事,我们自己坐火车过去,到时候去哈尔滨车站接我们就行。
对方很不好意思,接连赔不是,但这是三奶奶安排的,而且说的有理有据,他也不好反驳。
我心里倒是很欢喜,因为我还没坐过火车呢,正好趁这个机会体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