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狭长的公路,围栏内侧只有七八米宽,其中一大半是桥墩。
周老板拿着工具,孙姐拿着手电,三奶奶带着我们跟在后面。
在围栏内走了几百米后,周老板带我们从围栏中钻了出去,在外面又走了几百米才到埋棺材的地方。
如果说工地是坟地,那这就是乱葬岗了,更偏僻,也更乱,飘动的干草得有一人来高。
周老板说这附近有条路,不过我没看见,根据他自己交代,工地里的垃圾他也不想运太远的地方,运出去还花钱,索性就想找个路边的荒地埋了。
周老板还有些悔不当初,他说要不是找路边的地方,也不会有人路过看热闹,也不会发生挖掘机杀人的事。
三奶奶只是淡淡来了句:“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周老板也没说什么,戴上手套准备干活。
我想帮忙,周老板说我年纪轻轻没力气。
我当时就生气了,最烦别人看不起我了,于是我拿起铁锹,拼了命地挖土,干的活比周老板还多。
也怪许某人当时小,阅历不够,又恰好是喜欢逞能的年纪,竟然没分辨出这是王八犊子周老板的激将法,干他妈一裤兜子汗还沾沾自喜等着表扬呢。
翻开表面的垃圾和水泥块,我们剥出来土层,一看就是新土,和周围土层不是一个颜色。
又往下挖了没几锹,铁锹传来了石块的触感,我用力一挑,一个圆咕隆咚的石球出来了,翻过来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尿了。
石球是石像的后脑勺,前面还带着一块额头部分,残缺眼睛被涂成了黑色,整个眼睛向上倾斜,眼角都刻到了太阳穴。
虽然只是残缺的石头像,但透过眼睛,我看到了十足的怒意,仿佛能看穿我一生的罪孽。
正当我害怕的时候,周老板突然叫了一声三姑,吓得我妈呀一声。
三奶奶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立马下跪磕头,她什么也没说,我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学着三奶奶的动作。
这时,三奶奶好像突然感觉冷了似的,整个人都在抖,牙齿咔咔咔地碰撞,加上风声妖媚,我只觉得周围有无数厉鬼在飘荡。
三奶奶行的是三跪九拜的大礼,据我所知,在给家里公的仙家磕头的时候,三奶奶也不会用这么重的礼。
我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感觉,或者说,越来越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