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醉意朦胧的马师傅。
一双豆鼠子般的眼睛,都快黏在一起了。
“我咋睡着了?”
马师傅红着脸,笑道:“我他妈哪知道,王胜呀,真是好人啊。”
我一听,这他妈不对劲啊。
“师父,带你洗脚按摩就是好人啊。”
“不是,我觉得,这小子,心里实诚。”
“你不是说让我提防他吗?”
“对呀,他身上带着东西,你和他走近了,容易冲撞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王胜给马师傅安排的十分满意。
以马师傅的操行,上青城山怕是不行了,不过去峨眉山当个猴,应该绰绰有余。
细高的身材往他妈石头上一蹲,咔咔咔嚼饼干,不比真猴好玩,比猴招人稀罕?
理论上来说,马师傅老家在这边,荣归故里是不可能了,最多就是返祖上树当个猴。
“你小子想啥呢?”
“没,没想啥,几点了?”
“快三点了。”
“王胜呢?”
“他去准备东西了,然后回来接咱们。”
我真想问一句马师傅都干啥了,但是我觉得问完之后,这老小子得打我。
次日,马师傅早早将我叫醒,说带我去逛一逛成都。
我以为要去啥好地方呢。
结果是火车站。
成都的火车站文化确实和东北的不一样。
东北的大姨几乎都是——小伙,找小妹儿吗?
成都这边是——帅哥,有妹娃,耍一哈噻。
逛成都火车站?
那不可能,马师傅说出来了,要给我买衣服。
我不知道诸位知不知道成都荷花池这个地方。
好,真他妈好,五十块钱,买一身,包括帽子和鞋。
这么说吧,许某人这辈子第一件双面服,就是马师傅给我买的,三十块钱,正面阿迪,反面耐克。
逛了小半天,我也不愿意和马师傅逛了,成都太他妈热,不习惯,还不如享受酒店的大床房。
马师傅也没强留,给我送回去后,又说去青城山找熟人。
别的我都能接受,就是马师傅一到这地方,口音都变了,他在我心中,是一个东北大马猴子的形象。
大马猴子说四川话,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当天晚上,王胜返回了酒店。
“马师傅呢?”
“嫖娼去了。”
“马师傅宝刀不老呀,精力真好。”
“你俩昨晚干啥了?”
王胜笑嘻嘻不说话。
“王八犊子,以前谁带你看光盘?谁他妈攒钱租光盘带你乐呵?”
“哎,能干啥,也就那么回事吧,洗洗脚,按按摩,马师傅不整其他的,是个好人。”
好人个屁,马师傅是怕我回家去师娘那参他一本。
“胜哥,别和我玩心眼,为啥先去上海,然后又来成都了?你不会有啥局吧。”
“有局,老宝贝开始埋在上海了,我上火车了,律师给我打电话,说根据生前的遗嘱,要送四川来。”
“不对吧。”
“对,遗嘱说死后十四天迁坟,太上皇啊,我这碗饭,不好吃呀,不伺候好了,钱拿不到,后面还有其迁坟呢。”
这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信,不过这些话从王胜口里面说出来,我根本不想怀疑。
昨天我看王胜有点鬼里鬼气,今天就是个大傻儿子。
傻的我有些心疼。
“太上皇,我觉得这事邪门啊,头七下葬,二七迁坟,三七要祭祀。”
“之后呢?”
“律师没和我说呀,我真怕这老宝贝给我折腾死啊。”
“给太上皇上颗烟,整好点。”
抽上烟,我开始寻思这件事,越寻思,越觉得自己傻逼,和马师傅一起出来,我动啥脑筋呢?
“二七是哪一天?”
“明天。”
“在成都?”
“宜宾,长江边上的一座山,我也没去过呀,律师让我明天早晨到地方。”
“哎,不对呀,马师傅说你今天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