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宁用俄语对索尼娅说了些什么,也就短短的一句话,索尼娅和奥金涅兹他们全都呆住了。路明非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怀中的那头母狮子变得虚弱无力,刚才那股狂暴的力量忽然就从索尼娅的身体里退走了,如果不是靠着路明非,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
奥金涅兹他们都垂下了枪口,悲愤却又无奈地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那凄惨的景象。路明非试着松开索尼娅,这女孩果然没有再对布宁发起攻击。她孤孤单单地站在人群正中央,伶仃的双肩微微颤抖,看起来弱不胜衣。
就在路明非觉得她要转过身来趴在自己肩膀上大哭一场的时候,索尼娅用力把他推开,那种“你别碰我”的意味倒像是路明非刚才轻薄了她似的。可这一路上她卖弄风情不在克里斯廷娜之下,跟所有人肌肤相亲。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和布宁擦肩而过,踏入浴缸,抱起了苍白的维什尼亚克。她就坐在维什尼亚克的血水里为他梳理头发,像是母亲又像是妻子。
“这间公寓封锁,除了索尼娅,谁也不准进来。等她没事了,把房间打扫干净,遗体冻在冰柜里。”布宁修改了之前的命令,出门而去。
贵宾们和警卫们也跟着退出,没有人说话,两名警卫留在门口看守,其他人沉默地散去。
路明非在那扇门关闭之前回头,老歌回荡在氤氲的蒸汽中,维什尼亚克靠在索尼娅的臂弯里,神情安详,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解脱了。
零居然也来了,却没有进屋,而是靠在走廊边。她看了路明非一眼,跟没事人似的离开了。
布宁站在楼梯边的窗前,抽着烟斗。路明非知道布宁是在等自己,走了过去。
“这些事不用跟克里斯廷娜说,”布宁望着窗外的飞雪,“就说我们中有个孩子自杀了。”
路明非点点头,“关于这件事,布宁先生不想跟我多解释几句么?”
“很遗憾,无可奉告。”布宁淡淡地说。
他下了一层楼,另一扇窗边,零站在那里看雪。无疑也是在等自己,大家都有话跟他说。
“索尼娅说,是你害死了维什尼亚克,你是刽子手。布宁说,我们谁都不是慈善家,我们中慈悲的人,早都死了。”零学两人的腔调,都惟妙惟肖。
她知道路明非最关心什么,索尼娅和布宁的那两句对话是用俄语说的,路明非听不懂。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索尼娅跟维什尼亚克应该有一腿吧?”
“何止有一腿,简直是老夫老妻。”零说,“不过维什尼亚克一路上都在撩你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姐。”
“是联邦安全局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姐。”路明非赶紧纠正。
零耸耸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一个时光倒流的剧本里?老家族、老朋友、老城市、老夫老妻。”
路明非楞了一下,忽然打了个寒颤。零转过身,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自顾自地走了。
龙族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