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无疑是从死水中扔下一颗石子。
可是在座的人都有着极高的政治素质,虽然说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内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了。
戴眼镜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半刻,给足了周围人充裕的时间去思考。
其实这情况事态已经算是十分险急了,可是他们却没有急于作出决定。
这并非表明他们被吓懵了。
而是在面临任何地方紧急情况的时候,燕京对地方的把控并不能实时更新,所以他们就算在这里做出任何判断,对于真实情况来说都是不可靠的,他们能做的就是相信地方人员能够做出正确的处理方法,然后等待支援的到来,或者是在牺牲的情况下尽量保存好足够的信息。
这个国家太大了,各个机构相互牵制,监督,盘根错节,有很多事情本身就并非一拍脑袋就能够下决定的。
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政策的发行,都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试点,判断,检验,而这些在面对突发情况时,他们大多能做的就只有相信。
相信当地人员。
同时在有限度保留清醒的情况下作出判断以及进行决策。
有可能太过冷血无情,可没办法,这就是政治。
毕竟我总不可能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听到有人受伤了,我就去给支援,我一拍脑袋就决定怎么怎么样。
冲动热血也许能够拯救一条生命,但一般会酿造出更大的祸患。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这就是责任。
等众人开始活动着心思,彼此之间也有一些眼神交流的时候,他才继续把消息披露出来。
“目前我们无法确定到底是一家佛寺参与,还是四家同时参与,根据情况来判断,剑客安全目前是没问题的,可是邯州的根基就不能保证了。”
等他说完,其他人才陆续把疑问提出来。
“佛家和谢家,按照之前邯州负责人的消息,他们本来应该是对立,可实际上有一段暧昧时期,会不会意味着这是本次他们开始合作的一个信号?”
“出现这种情况,还需要去派遣人员去接触吗?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宣战了吧?超凡的根基一旦被动摇,我们对邯州的掌控力度将会最大程度的被削弱,他想干什么?他想要造反吗?”
“华夏没有造反的土壤,我想他们这是新的政治交易,可是手段......太过于狠辣了。”
说出这番话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一丝悲悯的脸色。
可周围人却习以为常。
对于他们来说,悲悯也好,冷漠也罢,只不过是政治立场上的表达,因为就算他们再怎么冷漠,再怎么悲悯,在政策之下,就只能按照政策走,政策是没有冷漠或者悲悯的。
在场每个人手里的血腥就连他们自己都算不清楚,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别人?
“说到交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是想割裂吗?”
“禹州代表冷静,宪章上不允许的东西我想没人敢冒犯,你如果想要扣帽子,可以去当面质问,如果真的是想和我们谈的话,我想他们的谈判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直接开始发动战争,我觉得这不像是谈判,这就像是个下马威,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敢跟我们龇牙!”
众人各说己见,唯有余弥沉默不语,因为就他自己最清楚,这件事一发生,恐怕自己这个位子就不保了,邯州就变成了一块大蛋糕,谁都想来尝一尝。
现在闹得这么义愤填膺,无非就是想分蛋糕的时候分多一点,可是事态的发展是如何,看他们的态度就明白,只是想着打草搂兔子,没想着怎么解决。
“邯州负责人有什么想法吗?毕竟出现在你的治下,虽然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可我还是需要你的态度。”
首位的人说出这一番话,其他人的声音就压了下去,把目光再次看向余弥。
余弥面不改色的抬起头,微垂一下眼帘。
“我个人深感歉意,可邯州的具体情况相信各位也了解,这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只是目前的情况来看,佛家和谢家,更像是在复刻以前的关系,只不过现在的刀转了个手。”
“你的意思是?谢家想要插手佛家的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