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登带着些许哭音,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在乎周围的人了。
他没有想过,有一些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就变得如此的彻底。
曾经他们是多要好的朋友。
生死之交也不过如此吧?
为了他,自己宁愿冒着风险去偷香灰,虽然没成功。
可是那段在柴房照顾他的日子总不能是假的吧?
那段时间和自己说的那么多些话也是假的吗?
“以前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的。”
“以前?若不是因为你,我会招人毒打?你好意思跟我说以前?”
“我叫你保密,我叫你隐瞒,结果你转手就把我给卖了。”
“这也就算了,我受伤的时候你还给我假惺惺的过来说要帮我。”
“结果呢?在柴房里面受着冷冻的还不是我一个?最后被人赶出来了,还跟我抢地方。”
“你整天跟我说你自己有多惨,那你怎么不想一下,你把别人害得多惨?”
“你自己做了师叔,可我呢?你可曾来见过我,说好同富贵,共患难,你曾几何时想起过我?就算是我想要去找你,也被拒之门外,说什么闭关?可是跑山下去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
“自从你进寺以后,这一年多的时间你见过我几回?”
“你是两声半,你是佛子,你有大气运护体,可我呢?我只是一个普通弟子,我当时就不应该痴心妄想!我还以为我交了什么好朋友,呸!你算是什么东西!”
一件件,一桩桩。
把所有事情都剥开,血淋淋的呈现在这个小孩子面前。
“不是这样的,不是。”
必登甚至能察觉到以前和自己同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些僧人的目光。
是如此的直刺着自己的内心,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当时的彭崎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了代价。
彭崎现在把事情都说开,就相当于把他必登内心深处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
有恩不报,出尔反尔,忘恩负义。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必登面目狰狞的大喊一声,他毕竟是个小孩子,对世间的恶言恶语做不到完全忽视,更何况这些恶言恶语还是曾经的伙伴所说。
他脸色通红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恼羞成怒。
和他同辈的师兄弟看见这一幕,脸上大多都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只有必广脸沉似水。
他不是蠢货,只是今天出现这一情况,就仿佛把他当成蠢货一样。
道采也把这些话语听在耳朵里,只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这是一个死人,何必去管他那么多,更重要的是......必岸,你要怎么证明你的清白呢?
还是说你认命了?
必岸佯装镇定的看着,可是隐藏在袍子下的手掌已经被指甲刺破。
这个家伙说的越多,就越像是欲盖弥彰,就越是在暴露一些东西。
毕竟当时带必登去行石院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