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狗娃身上的伤口狰狞,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山里的娃本来就结实,再加上他这几天力气越来越大,吞吐之间,更加是有云烟相随,如果不是对这个父亲心存敬畏,恐怕发起飙来,谁都拦不住。
只不过老婶终究是不清楚这种情况,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滑,只当这孩子长期被打,已经成了个受虐狂。
“狗娃,别再招你爹生气了,老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有时气不过他说你娘,可那是大人们的事情,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爹,你心里可不得有怨恨呢!”
老婶叨叨絮絮的,字里行间都是为他那个父亲开脱,其实这也是为这个小孩子好,在这十万大山里面,得罪了谁也不要得罪男人。
毕竟作为家里的支柱,一旦你对他产生了怨恨,对你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
说句比较现实的话,老婶这么疼他,小时候就是她奶大的,最终不也是只能让这个小家伙回到他爹的身边,这就是一个宿命,逃不开的劫难。
“嗯!”
狗娃时常从嘴里哼哼出来,也不知是扯到了痛处,还是在答应着什么。
老婶毕竟还有自己的活,搞了一点止血的草药扒拉上去,再三确认小家伙有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就离开了。
狗娃目送着那个老女人离开,眼睛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他那个死鬼阿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完了一袋旱烟离开了,在原地只留下几坨黑色的烟屎。
狗娃盘算着今天干了多少活,发现自己确实是得到了些许空闲的时间后,就朝着家旁边那条小路走去了。
天色还早,没必要那么早弄饭,还是去和小伙伴先玩耍一下吧。
村里面的小伙伴,在一开始他还有很多朋友,后来直到他带人摸电线,摸死了一个之后,他的朋友就很少了,可能是家里的大人都让他们不和自己玩吧!
那些小家伙们成群结队,各自排斥着自己,根本和自己玩不到一块去,自己有时还听到他们在自己背后议论,说自己是什么神经病,得了癫病什么的。
传得多了就连自己也信了,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至今为止还有一个,和那些自己一靠过去就躲开的小孩子不一样,这一个...躲不开。
他被关在笼子里,他说他叫阿牙,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被卖过来。
狗娃很喜欢和他接触,因为两人都有一点共同之处,那就是他母亲也没了,听说他是和他母亲同时被拐卖的,只不过到了最后只剩他自己了,母亲不见了。
在狗娃的世界里,母亲不在自己的身边,并且是长时间不在,那跟没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两人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一个大铁笼很快就映入了眼帘,说实话,在这偏僻的地方,搞这么一个大的铁器挺不容易的,听说是人家人贩子送的,这个笼子也曾经关过自己的母亲。
“阿牙,我来看你了。”
狗娃扔了一根萝卜进去,自己也拿了一根靠在了笼子旁。
笼子里面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洗澡,整身臭烘烘的,整张脸庞虽然沾满了污渍,但是眼睛挺是明亮的,就像夜里的星星。
阿牙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抖了抖,忍住了左脚的剧痛,把那胡萝卜拿了过来,自顾自的咬了一口。
这年头能叫自己这个名字的,也就是这个狗娃了。
村里的人已经给自己起了新名字,叫什么大壮,他们尝试让自己忘记过去。
可是自己不愿意,于是左腿就断了。
可自己愿不愿意并没有用,这并不能阻止他们日月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