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怎么能坐到讲经执事首席大弟子的位置?
和他博弈的,那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又或者是那些老妖怪的传人,自身的师傅又是一个看尽世间冷暖的人物,耳语目染之下,简单的一些信息,就足以推断出事情的始末。
他并不需要对事情都熟悉,把这根本给看破就行了。
把既得利益者和受害者一一列举出来,很多事情都能够明白。
除了寺里那一个晚上之外,必广到现在为止在权谋方面,还没有落入多少次下风。
而且那一个晚上的布局,应该是道衍师伯的手笔,那是动辄几十上百年的谋划,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看得清的。
“透彻?”
路彦眼睛一凛,怪不得自己在他的面前老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原来真的存在这种一眼望穿的家伙。
“世间之殇,无非就是天灾人祸,天灾虽狠,可人祸更毒,都说水火无情,可人无情起来,比水火还要狠上几分。”
配上冬风微微扰动的僧衣,必广此刻的样子可说的上是悲天悯人。
只不过这些话听在路彦的耳朵里,居然是如此的震撼。
自己原本以为,能够勘破官场沉沦的人除自己之外,应该寥寥无几才对。
可没想到,这六鸣寺里还藏着一位能够看破人心的家伙。
这个和尚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资源,就凭着这一身本事,到哪里都可以青云直上,只要是人涉足的地方,基础是由人所构造的系统,那么把握了人心,做事情就无往而不利。
“受教了!”
路彦终于低下了头。
说实话,他虽然甘愿入赘,可是自身性情依旧高傲无比,毕竟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那些人都是自己的垫脚石,清楚彼此间的利用价值,利益纠葛,一时低头也不过是忍辱负重。
为此他并不介意逢场作戏,曲意逢迎。
可是现在为止第一步还没有成功,路彦觉得这并非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命运对他的考验。
一开始他看中的是唐禹皓的家境,唐家人白手起家,家境清白,虽然有一名兄长唐洋,可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接触政坛人物。
事实上任何人物,经商到这种地步,不可避免地就要插入到政治的立场。
唐家不过是恰逢其会,和其他商家同时进入了路彦的选择名单里面。
路彦也不过是把他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实践对象罢了。
结果却因为唐禹皓另寻僻径,唐洋棒打鸳鸯导致功亏一篑。
只不过唐家人在唐禹皓的带领下站错了队,所以就一夜回到解放前,若不是他及早抽身,恐怕也避免不了清算的下场。
为此痛定思痛,路彦重新计划了第一步的目标对象,选择的是独女的富商家庭。
原本的底线从结婚变成了入赘。
几番考察之下,朱家就入了他的眼,可是这种家庭想要入赘,难度也不小,势利眼是第一,第二是魄力不足,不敢拿着身家去赌路彦的一个未来。
所以路彦干脆从朱小姐入手,借着富家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思想,想把她带来寺庙求求缘。
可没想到遇到了必广。
几番言语之下就让自己缜密设计的登云路给泡汤了。
这一句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