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想狡辩,可是必登没给他机会。
“那你清楚,你就应该明白,滚滚红尘几十年不过人间白骨,一响贪欢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这个道理......家主恐怕也是明白的。”
说到这里,谢黑子有点忍不住了,如果不是旁边的妹子在,他就要把气势散播出去,把这个啰嗦的和尚吓得当场出丑才行。
“这个我也明白,就说......你帮不帮吧!”
必登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帮的呢?但这毕竟是一桩因果。
“不要怪贫僧啰嗦,贫僧还想问这位女施主一句话。”
“啊?我吗?”
“对!”
谢黑子生怕这和尚乱说些什么,可是必登却有恃无恐,无视他那杀人的眼光。
“女施主可知道,什么是修行中人?”
“......”小星星转过头来和自己的大哥对视了一眼,家族里面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但是了解得不多。
“这不关她的事吧?”谢玉东看不惯这自作主张的和尚,气势瞬间爆发,精准的控制在必登的周身。
必登感觉到身体一阵沉重和晦涩,可是他依旧不慌不忙的开口。
“家主且听我说完。”
察觉到压力有所松动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
“不是贫僧不帮,实在是贫僧修有因果禅。”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小星星,谢黑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脸色难看的跟着他,往旁边挪动了几步,随手散步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结界。
“一开始谢家主来问的时候,贫僧未能一眼看出也是如此,若是良媒,天造地设,贫僧也不会多嘴,但是料想家主也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故贫僧就多问一句。”
“如果这件事能玉成,贫僧以后山长水远,大不必说,可是家主你呢?以500年的时间为短短的50年时间忏悔吗?还是说以200年时间去赌50年的青春。”
“修行中人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耽于美色虽然不可取,可也得心甘情愿,如若令妹真的走了,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再换句话说,一身修行来之不易,你有多大的魄力去陪她?”
这个时代本来修行就困难,你如果硬要娶这一个凡人女子,你有多少时间陪她?你不过是闭关一次,恐怕再见就是青丝白发,再那么一闭关,坟茔平土。
哪怕你拿时间去陪她,荒废了50年去修行,你这一身修为又能剩多少?
更何况,有可能还不止50年。
在必登的眼睛里,这两个不同生命层次的人在一起,第一个敌人就是时间。
他不是谢黑子,看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那么贴心处事的为谢南星着想。
做了和尚之后,看多了光怪陆离,眼界早已经不一样,凡俗之事也放淡了好多,唯有这仙凡之间,才是他的思考范围。
第二个敌人就是本心。
“度化手段我是清楚的,可家主是否知道,六鸣寺里依旧还有一大批还俗的僧人,谢家主还不明白吗?人心......会变的。我只负责把这棵树木给扶正,可扶正和长正是两回事!我把它扶正了,并不代表它以后不会长歪呀!”
虽然这个小和尚说的是谢南星,并没有提到自己半点,可是谢玉东却听出了他没说出的那些话,如果有一天谢南星变心了,那对他来说,还有能力去挽回,再不济抹除记忆,重新来过也行。
可如果有一天他变心了,谢南星怎么办?
到了那个时候,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谢玉东根本没想过这一点,他以为只要跨过伦理的鸿沟,面对着就是光明大道,可没想到是更大的深渊。
“其实如果两位是良缘,我自然也无话可说,但是半路出家,不确定性终究太大了,大到和尚都不敢保证。”必登眼光幽幽。
在这个时代,自己修行都不容易,还要带一个拖油瓶。
用感情去束缚一个凡人的一生,这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