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岸听着他的大叫,皱起了眉头,有时候词不达意,言不由衷,可是那又能如何?
见他如此伤心,他想伸手过去抚慰一番,却被宛如小孩子脾气一样甩开了。
“罢了,你若没有相谈下去的意思,我们改日再说,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必岸袖子一挥就离开了。
等着那个身影离开,必登泪水就彻底绷不住了,他疾步跑到那个飘满着死鱼的湖边,蹲了下来,伸手摸着水面,看着倒影里面的那个乱七八糟的小孩。
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哭同为身不由己的自己,还是在哭没有丝毫能力反抗的鱼儿,又或许是想起了那些藏在心里的亲人。
为什么要哭呢?
是因为师兄说的话是真话吗?
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在关心自己了吗?就像没人去在乎鱼儿的生命一样?
还是在哭明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却无力报仇,忍辱负重的痛苦?
又或者是更多,更多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痛苦!
凌乱的月光照射而下,淅淅沥沥的掉落在湖中,零零碎碎。
......
今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阿牙,哪怕此刻的他真的很困。
“那群家伙的鼻子是属狗的吗?隔这么老远还能顺着气味爬过来!”
这些日子的逃亡让他越发不堪,心力交瘁之下,身体更加是日况越下。
今日能够躲起来,也算是勉强可以歇一歇了,狗娃看着这个越发虚弱的兄弟,把手中的活鱼递了过去。
“喝点鱼血,我们熬过了这天就可以出海了!”
说完把身上的衣服披了过去,他虽然不怕寒冷,但是架不住身边这个兄弟啊。
夜里海面上的温差虽然舒服,可是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能辨物,只怕更加难逃。
这里是鸡笼镇旁边的一个窝点,在这里出没的鱼儿不是很大,以前的村民们老喜欢在这个地方扔下一些鱼食,把它们养肥一些,当然这说好听点是鱼食,说难听点就是残羹剩饭。
只不过这些年换了一批人过来住以后,这地方就干净了很多。
鱼血很腥,阿牙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习惯了,他抹了一下嘴角,看着夜晚的星星说道:“狗娃,其实......你不用管我的。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捡了一条命,这五年来,每天靠着狗娃渡过来的一些能量续命这才勉强活了下来,可是也导致狗娃的虚弱。
他并非不知道,他清楚的很!
他甚至还记得以前的狗娃气势逼人,身体壮硕,哪会像现在这般骨瘦如柴,肌肉不显。
“你的意思是让我丢下你不管吗?阿牙......以后别说这种话。你是我兄弟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怎么会不管你?你别想那么多。”
阿牙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好苦:“是我拖累了你呀!”
“一世人,两兄弟的,有什么拖不拖累的?”狗娃笑了笑,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狗娃眼神制止了。只好把剩下的那句:可我活得好苦,过得好难咽了回去。
“还把我当兄弟的话,就不要说这种话......”
狗娃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就吹来了:“果然是好兄弟,这个时候还不忘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