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时自己给的名额就只有一间佛寺,现在他们这么搞,倒也不算是违背约定,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在明面上为难他们。
不过......道采啊!你们这一窝可真的是心狠手辣!难怪会背上这么多的因果!
至于鹧鸪庵,白惊冷当然清楚那天的惊天大火,甚至他当时就在旁边看着,所以他也明白这个尼姑庵估摸着要蛰伏一段时间了。
看着那一张张因为解禁而露出的笑脸,白惊冷眼神一跳,点燃了一支香烟掩盖里面的慌乱。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也不清楚会牺牲什么,只是因为上头一个指令,背着个行囊就下了山,说可笑吧,也可笑,说可悲吧,也可悲。
只不过立场不同,他没资格怜悯他们。
......
随着第一批和尚出了邯州境地,六鸣寺也迎来了一大波香客。
只不过负责接待的僧人三三两两,倒也落得个萧条。
具目堂内。
“你不跟着去?”
道采看着来回踱步的师弟,伸手把他珍藏的茶叶抖了一些进茶壶里。
“我?现在的我哪敢去?”看得出来道炎并不放心,他走两步就回头叹一口气,最后烦躁的一拍桌子:“师兄,你就跟我直说吧,这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有多大的把握?我能有多大的把握?要是让你来的话,我肯定百分百放心,谁让你扔给了你那个宝贝徒弟!现在下山的是他,你觉得就他那不靠谱的性子,我能有几成把握?”
道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现在的脑海里都在闪耀着那哈哈哈的笑声,已经回荡好几天了——“大师伯,哈哈哈哈,大师伯!”。
那小家伙中气可真的足!
“可,可我就算不传给他,我也......哎呀,都怪我,要是我不......”道炎的静气功夫已经完全不在了,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在了一边。
“这不是你的问题,上古奇异录谁都看过,但是谁能想到里面的因果都让你给发现了?”道采沏好了茶,递给了他一杯,自己也呷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就是太重感情了,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个小家伙,舍不得这个寺庙,可我也舍不得,只是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我向来是不信因果的,只不过巧合多了,就再也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烦躁,毕竟把自己从小在里面生活到大的寺庙它的未来,亲手托付在一个小家伙身上,那小家伙还是自己的一个传人,然后还把他推到一个危险境地。这里面的心理压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过得去的。
特别是道炎这个人,把一切都看透了,最在意的事情也就那几个,这世界一小,里面的每件事都举足轻重,都非同小可。
所以呀,人还是复杂一些好,生活里的五彩斑斓多了,偶尔失去一两种颜色,也并非不能接受。
不像道炎,平日里对一些不在意的事情不动丝毫感情,可一旦触碰到了那些在意的,那就是活在煎熬里。
这种人本身就每天活在地狱之中,所见即所恶,好不容易有一两个慈悲,能够慰他心怀的时候,这一两个慈悲又漂浮不定,可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