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登把那个烫手山芋丢了之后,遮掩了自身的因果,化作另外一副面容消失在了夜幕中。
必登并非不知道这布局的风险,毕竟陈泽身上的因果就连寺里师傅那一辈的人也不敢妄自触碰,自己说起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算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
六鸣寺之所以能延绵这么久,一是道衍师伯屠龙术的功劳,掘开王朝气运填补佛运,这无论是对哪个朝代来说,都是一个相当炸裂的事情。
可这也是近千年来的造化,在千年之前,六鸣寺之所以能存活下来,靠的是大势。
包括现在也是这样。
世界上没有哪个势力可以长盛久衰,而是会以一种周期性变化进行,而且这个周期性的变化还具有不定时终结的特点,道衍师伯一脉的补运,也只是在大势可为的时候,强行提高下限。
如果可以无限制提升的话,每一朝每一代都挖点过来,六鸣寺岂不是无敌?
把脑海里那些胡七杂八的念头甩掉,必登再次回到了六鸣山。
只不过刚到山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下意识的拐着弯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简单的铁匠铺,挂着工艺品的牌子。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少女。
听着他们的对话,必登突然陷入了沉思,然后抬头一看。
在远处的建筑之上,有一双慵懒而冰冷的眸子。
是白惊冷。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地方充斥着灵火的味道,却没有人敢动。
外面的人是忌惮于寺里的和尚。
寺里的和尚是忌惮于白姓的剑客。
不过也难为那些丹阁的老头子,明明这里有着一株天地灵火,却不能取来用之,而是辛辛苦苦的提升体内的心火。
更关键是人比人,陈泽那个家伙都不需要怎么锻炼,一觉醒心火就具有了照虚空的强度。
还真是有趣。
必登现在是一副老头子的模样,虽然不知道自己扰乱因果的能力,能不能避开剑修的敏锐,但是他也不敢多看两眼,低着头就往上面攀爬。
今天的山路比较长,仿佛回到了20多年前。
那一年自己尚且懵懂,不知道仇人是谁。
而这一年,是辛勤劳作的一年,趁着寺里的两大巨头不在,偷偷摸摸的做下一些,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小动作。
必登目光却充满了坚定,事在人为。
更关键的是,他害怕再拖下去,他真的把那段仇恨给忘了。
时间啊!你流的再慢一些吧!暂且先让我别忘记脑海里的那个影子。
......
暑假七八月,邯州天气也开始转凉,雨水开始变多。
这期间,陈泽每个星期都有上山讨论,必登也与他相互印证了许多,同时和必慧手下的人马进行了对接。
时间对他来说甚至有些宽裕。
又完成了一晚的印证,小和尚疲惫的趴在了蒲团之上,肆意的伸着懒腰。
脑子里却不得闲,不停的在和自在交流着。